回到辦公室,吳執趕緊投入并不怎麼着急的工作中。
本來就不清晰的思路,被裴優這麼一攪合,更亂套了。
手機震動,吳執拿起來一看,裴優的微信:“是楚淮嗎?”
“不是!”吳執立馬大聲否認道。
别的同事紛紛看向吳執。
“做賊心虛了不是?”裴優把椅子轉到吳執旁邊,“上次在醫院,楚主任真的特别蘇。”
吳執有口難辯,“真不是,你這都什麼形容詞?對了,你跟我說說,我昏迷的時候都發生啥了?”
“我也沒看見,就是當時聽護士們說,你不是暈倒了嗎?楚主任給你公主抱到床上,然後帶你四處檢查,當時她們以為你倆是一對,羨慕死了都。”
吳執聽得滿臉黑線。
“後來,我和院長到了,他就說聯系你家屬,我就說你沒有,就把石猴那事兒說了。”
“什麼石猴?”吳執一腦門子問号。
“就是那時候學院讓填緊急聯系人,然後你不寫,拿一頓飯賄賂我的事,說你石頭裡蹦出來的,無父無母,天地為家……”
“……”吳執把着裴優的椅子給她轉了回去。
“吳哥,不鬧了。”裴優又湊了回來,“回去的路上,我還問院長,你和楚主任很熟嗎?院長說對,說你倆一起負責個什麼項目,楚主任經常誇你,還問你這麼優秀,為什麼隻是教研室主任,院長說找你談過好多次了,可是你隻想教課,不想搞行政。”
吳執有點震驚,這些事兒楚淮也從來沒跟自己提過。
那次的陪護,吳執其實特别感動,本來尋思身體好了之後,一定好好感謝楚淮一下。
沒想到後來……
裴優不靠譜這事,吳執已經說倦了,次日晚上,他還是邁着略顯沉重的腳步,走進了一家環境典雅的烤鴨店。
吳執推開了包廂的門,眼前的景象讓他心中一驚。
桌上擺滿了精緻的菜肴,看樣子十個人都吃不了,顯眼的地方,還有一瓶鶴立雞群的昂貴紅酒。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真正讓他震驚的是,整個包廂莫名有一種羅曼蒂克的氣息。
嶽南星徑直走過來,擁抱吳執一下。
吳執僵直得像是一個被脅迫的太監。
“嶽教授破費了,還有别人?”吳執距離嶽南星隔了兩個座位落座。
“沒有,就咱倆。”嶽南星說。
正說着,烤鴨師傅進來片烤鴨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師傅擺盤。
等師傅離開後,嶽南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吳執,今天這頓飯,一是為了向你賠罪,那天在酒吧冒犯了你。”
躲不過啊躲不過,吳執舉起酒杯,“沒事,我喝多記不清了。”
嶽南星笑了一下,繼續開口道:“第二件事是特别事務局的楚淮楚主任今天約我,所以我才來的春岚。”
吳執有些驚訝,沒想到會從嶽南星的嘴裡聽到楚淮的名字。
“今天中午,我跟楚主任見面,他跟我說,之前收到舉報信,有人指控我歪曲曆史。他說他為了調查此事,找了一個幫手,這個幫手非常出色,專業知識過硬,還會制造輿論,甚至以身犯險,去博物館庫房查看未公開的文物信息,最終提交了一份200多頁的調查報告。”
“……”
嶽南星神情地看着吳執:“這個幫手,就是你。”
吳執難言尴尬,“嗯”了一聲。
“我沒想到你為我做了這麼多,吳執,我真的很感動。”嶽南星說道。
吳執尴尬笑笑。
“吳執,你現在有答案了嗎?”嶽南星問道,“我本來覺得沒有什麼可能,但是聽楚主任說完,我不死心,我想再試試,你覺得你對我是有感情的。”
吳執滿臉黑線,現在隻想把楚淮拽過來,給兩腳。
咋這麼能裹亂呢?
服務員又進來上菜,吳執想站起來跟服務員一起離開。
吳執盯着烤鴨盤下面的小蠟燭,看了半天,開口道:“嶽教授,不想給你錯誤的暗示,我就直說了。我接近你,其實是帶着任務的,你能懂吧?”吳執笑了一下,“楚淮找我,說咱倆是同學,讓我了解一下,你說的那些事兒到底是什麼目的。其實,我最剛開始是不想管的,後來他拿我們院長逼我,我才開始去聽的你的講座。”
“後來開始着手你這個事兒,我确實覺得你不像是嘩衆取寵的那種人,博物館那次,我也真是覺得你的那些想法有道理,我就挺想幫你證明清白的。後來,酒吧……就是你出國的那件事,對我觸動很大,我怕你像方賢一樣,在外漂泊。我想趕緊結束這件事,當時莽撞了,就潛人家博物館庫房去了,又被抓市局去了,最後還是楚淮去撈的我。”吳執沒忍住,又笑了一下。
包房很靜,除了吳執的笑聲,隻有鴨皮被烤焦的“滋滋”聲。
嶽南星面露苦澀地看着吳執。
“還有,你走之前是不是去将軍祠了?”吳執問。
嶽南星一愣,确實,出國之前,他去了趟将軍祠,都說祈願不要祈得太具體,實現了不來還願,容易出問題。
可嶽南星當時已經窮途末路了,就祈了非常具體的願望:希望自己洗刷污名,恢複學術活動。
“我跟你說過吧,将軍祠祈願很靈。”吳執綻開笑容,“所以說,你這事兒的順利解決,一是感謝楚主任,二是感謝方賢,跟我沒多大的關系。”
吳執一點沒婉轉,重拳出擊打破了嶽南星的夢。
他瞟了一眼嶽南星受傷的神情,繼續說道:“咱們就是好同學,好朋友,多的我真的不行,雖然現在世道很包容,但我這人很傳統,我就喜歡女生,漂亮黑絲姐姐那種,如果你有合适的,可以給我介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