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似是被刀挖走了一塊，變得空唠唠的，前所未有的空虛感讓他忍不住的抓住那層布料，身子前屈。

他從未想過會出現這樣的場景，張汐嫣在裡面生死不明，醫生護士搶救，而他什麼都做不了。

張汐嫣在他身邊呆了四年，一直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他不愛她，不會在意她的感受，更不會在意她的生死。

可當張汐嫣真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時，他竟會怕的渾身發涼，那感覺就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遠離了自己。

喬夜寒神情恍惚，視線模糊，他擡手揉了揉，這才發現眼角濕了。

他忽然想起六年前，初次見到張汐嫣的場景，她穿着紅色長裙，長發及腰，微微一笑驚豔了所有人。

她拿着一串糖葫蘆走到他面前，“喬夜寒，好久不見。”澄淨的眸子裡面全是亮光。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眼裡沒有光了？

喬夜寒從兜裡拿出一包煙，剛抽出一根煙還沒來得及點上，路過的清潔工指着牆上的一個牌子提醒他：“那位先生，醫院禁止吸煙！”

他隻得又放回去，握緊煙盒的手一直在顫抖，擡頭看着亮着紅燈的手術室，左心房又抽搐了幾下比剛才更難受了。

護士去請秦默，沒多久秦默便趕過來了，看着坐在手術室外的喬夜寒他神色一怔：“喬夜寒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你怎麼在這兒？汐嫣呢？”他心裡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來。

喬夜寒擡頭，眼神有些空洞：“她在裡面。”

所以叫他來做搶救手術的病人，是張汐嫣？

秦默臉色大變，本就有些凝重的臉色多了焦慮，他片刻不敢耽誤直接沖進手術室。

身後傳來喬夜寒的質問，“秦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張汐嫣胃癌晚期！”

張汐嫣和秦默關系要好，倆人從小一塊兒長大，張汐嫣生病，秦默作為醫生不可能一點都不知情。

秦默沒回答，隻是關門的時候眼神冰冷地瞟了他一眼，隻一眼，喬夜寒哀默大于心。

那一刻，他感覺呼吸的不是空氣，而是千萬枚鋼針，萬箭穿心，他頭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心如刀絞。

手術室門再度合并，喬夜寒眼前一黑，差點站不住腳跟，攥緊胸口的衣服，口腔裡傳來一股血腥味。

外面雨聲淅淅瀝瀝不停，當沸騰的感情逐漸沉澱下去後，隻感覺渾身血液都被冰封，連同外面的雨墜在地上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