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手，韋斯萊先生！”烏姆裡奇說道。

然而他一舉起手，烏姆裡奇就不再看向他，立刻轉過臉去看别的地方，可是現在又有另外幾個學生舉起了手。哈莉看到，他們都是格蘭芬多。

“你叫什麼名字？”烏姆裡奇教授問迪安。

“迪安·托馬斯。”

“說吧，托馬斯先生。”

“羅恩說得對，如果我們在生活中受到攻擊，是不可能沒有風險的。”

“我再說一遍，”烏姆裡奇教授說，一邊以那種特别令人惱火的方式朝迪安微笑着，“你認為在我的班上會受到攻擊嗎？”

“不會，可是——”

烏姆裡奇教授的聲音壓過了迪安的聲音。“我不願意批評這個學校的一些辦學方式，”她說，臉上堆起虛假的笑容，把那張闊嘴咧得更大了，“但是在這個班上你們接觸了幾個很不負責任的巫師，确實很不負責任——更不用說，”她發出一聲刺耳的笑聲，“還有特别危險的半人半獸。”

她開始指責鄧布利多了，哈莉明白她話裡有話。

“如果你指的是盧平教授，”迪安氣憤地說，“他可是我們遇到的最好的老師——”

“舉手，托馬斯先生！正如我剛才說的——他們給你們介紹的魔法都很複雜，不适合你們這個年齡段，而且具有極大的潛在危害。你們被吓得不輕，竟然以為自己三天兩頭就會遭到黑魔法的攻擊——”

“不，我們沒有，”赫敏說，“我們隻是——”

“你沒有舉手，格蘭傑小姐！”

赫敏舉起手，烏姆裡奇教授轉過臉去。她不去看格蘭芬多們，而是面向這群斯萊特林五年級：有一瞬間哈莉碰上了她的目光。但那隻是一瞬間的事。

烏姆裡奇走向講台，面向大家。

“我認為，前面一屆老師不僅在你們面前施用了非法的咒語，而且還在你們身上施用了這些咒語。魔法部認為，理論知識能夠更有效地幫助你們通過考試，說到底，讓學生通過考試才是學校的宗旨所在。你叫什麼名字？”她瞪着剛剛把手舉起來的帕瓦蒂問道。

“帕瓦蒂·佩蒂爾，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的考試裡就沒有一點實踐性的内容嗎？我們是不是應該顯示出我們确實會施破解咒和其他魔法呢？”

“隻要你們把理論學得非常紮實，就沒有理由不會在嚴格控制的考試條件下施咒語。”烏姆裡奇教授輕蔑地說。

“事先不需要練習嗎？”帕瓦蒂不敢相信地問，“難道你是在對我們說，我們第一次施那些咒語就是在考試的時候嗎？”

“我再說一遍，隻要你們把理論學得非常紮實。”

哈莉一方面敬佩他們，另一方面卻為他們感到惋惜。他們說的話不會有任何好的作用的。這對讓烏姆裡奇離開霍格沃茨沒有任何幫助，也不會讓大家學到真正的黑魔法防禦術。

教室裡一片沉默和寂靜。大家盯着烏姆裡奇，也意識到他們的言論無法改變任何事。

烏姆裡奇清清嗓子：“好了，請大家繼續閱讀第五頁，‘入門基本原理’。”

哈莉能聽到很多人深呼吸的聲音，他們在強壓下自己的怒火。沒有人繼續頂撞烏姆裡奇，或許正是因為缺少了哈莉——事實上，做這件事的是“哈利”——提出伏地魔複活。烏姆裡奇教授在她的講台後面坐下了。

是的，他們的敵人不是黑魔法防禦理論，不是烏姆裡奇，而是魔法部……或者是說，魔法部長康奈利·福吉。

斯萊特林的哈莉不可能去和這樣的敵人硬碰硬。

終于熬到下課鈴響了。哈莉舒了一口氣，烏姆裡奇終于允許他們離開了。哈莉快速地把所有東西裝進書包，和自己的同學們一起離開了教室。

“天哪，那群格蘭芬多……”潘西小心翼翼地确定周圍沒有格蘭芬多的同學，“他們可真敢那樣做！”

“他們是值得尊敬的。”哈莉低聲說。

“你說得沒錯……”潘西嘟囔着，“她一定害怕有人在她面前說出真相吧。”

“你是說某個我們都知道的人複活了的這件……我們都知道的事嗎？”哈莉和她們一起走下樓，“是啊，上學期期末的時候似乎所有人都相信了，但是兩個月的暑假，足夠魔法部把黑的說成白的。”

潘西聽到她的話，淡淡地一笑。那是她們都不會拿到桌面上說的話，即使她們都知道那是真的。

“鄧布利多為什麼不反擊呢？”達芙妮說。

“因為真相不會被掩埋。”哈莉說，“我想過不了多久，大家就會發現……那個人真的回來了。”

“你表現得未免太淡然了。”達芙妮對哈莉說。

“如果你知道加格森是怎麼死的就不會問這種問題了。”潘西小聲說。

“我聽說了……”

“我記得加格森是食死徒。上次戰後審判，他用奪魂咒的借口洗清了罪名。”哈莉說，“他什麼時候死的？”

“你不知道嗎？不會吧？”潘西有些面色蒼白。

“我真的不知道。”哈莉說，“告訴我吧？”

“呃，哈莉，那個晚上……三強争霸賽的最後一場比賽，如果你還記得……”達芙妮猶豫了一下說，“我聽說的版本是：加格森是被索命咒殺死的。”

“确實是那樣。”潘西說，“呃，不是剛剛我們提到的那個不能說名字的人的索命咒。”

“有人在他面前殺了一個食死徒，那位……據說非常憤怒。”達芙妮說。

哈莉面無表情，沉默地看着她們。

“啊，”過了一會，她終于開口了，“我怎麼不記得了呢？你們也沒有證據能證明，不是嗎？這怎麼可能啊！”

“沒錯，沒錯。”潘西連連點頭，“當然是謠言了！”

達芙妮也跟着瘋狂點頭，“太對了！一定是有人在造謠！”

哈莉歎了口氣——她真沒想到自己的索命咒真能殺死誰，她當時真的隻是随手一扔的。

“好了，該去吃晚飯了。”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