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倚在牆邊,“别耍滑頭了,說說吧,宋梨情況如何了?”
張楚名很開心,“好很多了,喂點粥,有了一些精神,估計下午就沒事了。”
說着,肉腸一口爆汁,油往相反方向濺去,一滴不差,精準命中林一衣服上,還有一滴飛到他臉上,林一面無表情地拿紙巾擦掉臉上的油脂,安靜地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張楚名原地石化十秒,烤腸停在半空中,都忘記了吃。
“林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過它會爆汁。”張楚名三兩口幹掉烤腸,消滅作案工具,“幸虧濺到的是外套,林哥,你快把外套脫了,我拿回去洗洗,保證明天和新的一樣,到你手裡絕對沒有油漬。”
“不用了,這是你的衣服,我洗幹淨之後會還給你的。”
“林哥,說什麼生份話,你穿就是你的了,你再說,我可就不聽了啊。”
“你……”
張楚名捂起耳朵,表示他不聽。
事情不了了之,林一拗不過張楚名,這件衣服他隻能收下了。
宋梨下午出現在操場上,精神好很多了。
張楚名做林一小尾巴次數變少了,更多時候是和宋梨黏在一起。
宋梨被他黏煩了,說一個男生黏黏膩膩的像什麼樣子,再這樣她就要扣分了,讓她和從前一樣,該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
張楚名找林一哭訴,說宋梨‘翻臉不認人’。
林一見怪不怪,讓他哪涼快哪呆着去,他什麼時候變得多愁善感了,別耽誤他正事。
張楚名隻能原地畫圈圈,說一個兩個都不理他,善變的女人/男人,他倒貼都不要。
第二天才到林一比賽,他不着急。
他要做的正事就是,找賺錢渠道。
三天擺攤計劃因比賽耽擱了,後面找老胡要請校運會第一天和第三天的假期,老胡竟然不批,又不讓他在操場看書。
不能賺錢,不能學習,導緻他現在無所事事,心裡非常不得勁。
對于有賺錢的時間,賺錢計劃被限制,一分一秒對林一來說,都很難熬。
于是,心裡空落落很久的林一,瞄準了小賣部,他和小賣部老闆磨了很久,小賣部老闆才答應。
小賣部老闆的原話是:雇傭未成年是非法的,他是堅決不幹的,即使林一要兼職一天半,他不敢冒這個風險。
但林一提出,一天兼職的底薪他要一百,除此之外,東西賣出超過一千塊金額,超出一千塊部分他要抽成10%。
不得不說,小賣部老闆心動了,但他擔心眼前這個後生仔,這麼多東西能賣得出這麼多錢嗎?
林一說他肯定可以做到,做不少他把錢倒貼給小賣部老闆,還立下字據。
小賣部老闆覺得林一很有勇氣,一番談判過後,‘爽快’地答應了。
最後,小賣部老闆警告林一,他的行為要是被學校發現了,讓林一趕緊撇清楚,他不背鍋,別想拉他下水。
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
要是幹得好的話,小賣部老闆說,可以考慮和他長期合作。
林一心底鄙夷,幹了這一單,他就不做了,誰要和黑心老闆長期合作。
今天快結束了,明天上午他有一項助跑跳遠比賽要參加,下午才能開始兼職,體驗不算太差。
摸清門路了,還是有錢賺的,美滋滋。
張楚名今天給他這身衣服,很新很新,杏白色的英倫風,濺到衣服上的油漬很明顯,脫下外套,顯出林一緊緻的身材。
他很少穿凸顯身材的衣服,大多時候,他要麼穿校服,要麼穿肥大的耐髒的衣服,不紮腰,穿起來很舒服。
新衣服緊身,面料很舒适,穿起來不磨皮膚,這個尺寸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張楚名選衣服還是有一套眼光的。
陸西甯在路上調侃,說林一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啊,換了身衣服,氣質立馬不一樣了,會選衣服。
林一說張楚名送的,陸西甯相信了。
因為入學後,張楚名對林一很好,他莫名地靠上來,卻感受不到他的惡意。
沒這個人不差,有這個人更好,連林一都變了一些,陸西甯很開心。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林一回到家後,趁着油漬沒有完全凝固,倒洗潔精到手上,每一滴油漬對應一滴洗潔精,灑點清水,手掌握成拳頭形狀,使勁搓,皮膚與面料産生摩擦,搓幾分鐘,油漬去除。
弄好油漬之後,他不敢把衣服丢進洗衣機裡洗,害怕洗衣機把衣服洗皺洗壞,林一舍不得送進幹洗店去洗,主要是他舍不得花錢。
掙錢那麼難,幹洗一下花出去那麼多,無異于要剜他的肉。
林一把衣服晾在陽台外,不下雨,明天應該就能幹。
想起這茬,林一趕緊轉兩百給方虞,他艱難地輸入轉錢密碼,好像千斤重壓在他手背上,完成轉賬那一刹那,他無力地躺在床上,抱起西瓜好好撸一撸,心情才好一點。
方虞,現在在幹什麼?校運會開幕以來,他就沒有見過方虞的身影,林一在想。
他不自覺加重力度,西瓜被撸疼了,貓毛撸脫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