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張楚名錯愕了一下，把手伸出來，宋梨拍掉他的爪子。

面無表情道，“不是右手，左手。”

他猶豫着要不要伸出左手，梨姐好兇，寶寶心裡委屈。

畢竟左手受傷了，他不想讓宋梨知道，梨姐會嘲笑他嗎？

這次比賽，他在宋梨面前丢盡了臉面，任何人都不想自己在心儀的人面前出醜，張楚名也不例外。

宋梨口吻更冷了，“讓你伸手就伸手，磨磨叽叽幹什麼，莫非有什麼事情不能讓我知道？”

梨姐更兇了，他不會還沒熱戀就失戀吧，這麼倒黴嗎？

吓得張楚名一下子站起來，想為自己辯解。

可能是太慌張的緣故，他毛茸茸的腦袋就這麼水靈靈地頂到宋梨的鼻子，生理性疼痛讓宋梨忍不住叫出聲，身體反射性地蹲下來，雙手牢牢捂住鼻子，眼眶泛紅，沒有眼淚。

張楚名顱頂隐約有些痛感，不過還好。

等他反應過來，知道撞到的人是宋梨，沒來由地驚慌。

他想扶宋梨起來，手腳卻定住，但破壞現狀隻會讓宋梨更難受。

“梨姐，你疼不疼？我馬上背你去醫務室。”

宋梨沒看他，搖搖頭。

宋梨不需要他，他現在能幹什麼？他走過去和宋梨面對面蹲着低頭。看着宋梨，難受他也難受。

對張楚名來說，今天糟心事一件連一件，不愛深思的男孩多了兩件煩惱。

宋梨緩了好一會才緩過來，被頂到鼻子真的是太痛了，眼淚差點飙出來，硬是讓她給憋回去。

她不想在張楚名面前流淚，她不是軟弱的人，更不會在男生面前扮柔弱，遇到點事就哭，不是她的作風。

看到前面毛茸茸的一團，宋梨摸摸他的腦袋，安撫性質十足。

張楚名擡起頭，已經淚流滿面，眼睛紅彤彤的。

宋梨震驚得瞳孔緊縮，轉而變得柔和，“哭什麼，莽莽撞撞的，我都沒哭，你哭什麼？張楚名小公主。”

“梨姐，兇我~”嬌氣包似的，張楚名被魂穿了？宋梨感覺多帶了個弟弟一樣。

摸摸他的額頭，不燙，沒有發燒。

宋梨眼中的溫柔減半，“閉起嘴巴，剛才手擦破出血沒哭，轉而和他人談笑風生，怎麼我說你兩句你就哭了。”

宋梨頓了頓，好像說得太嚴厲了，稍稍調整語調，“你在家不是小少爺，是小公主吧。”

張楚名不哭了，收起不着調的樣子，淚珠還挂在他臉上，顯得有些滑稽。

“我是梨姐心中的小公主，剛才撞到梨姐，然後不需要我，心很痛，眼淚他就不争氣地跑出來，我不想讓它跑，但是控制不住……梨姐，鼻子還疼嗎？讓我看看好嗎？”

張楚名輕輕移開一雙潔白的手，不出他所料，鼻子紅了，而且紅的面積很大，還有點發青。

張楚名向前移一點，兩人面對面看得很清晰，溫熱的鼻息快要呼到對方臉上，兩人都臉紅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體育場上的掌聲呐喊消失了，世界小的隻可以看見對方。

“你，離我遠點，靠太近了。”宋梨有點尴尬，想挪遠點，一時間忘記鼻子的痛感。

“梨姐，你不要動，我給你鼻子吹吹，好嗎？”好像不答應又要哭出來了。

宋梨承認，她心軟了，她對張楚名沒辦法。

鼻尖、鼻翼不斷傳來溫熱的呼吸，宋梨僵住不敢動，怕鼻子碰到張楚名。

事實證明，吹氣沒有任何作用，唯一起到的作用，可能就是心理安慰的作用吧。

在近視眼同學看來，好像兩人在親吻鼻尖。

大膽，學校不是明面禁止早戀嗎，有人頂風作案！

張楚名一個猝不及防的動作，打破了宋梨尴尬。

張楚名把宋梨公主抱了，一路跑向醫護室，不顧同學投來異樣的眼神。

宋梨的反應是想掙紮，但不知道為什麼放棄了。

同樣的醫護室，同樣的門，張楚名踹了兩次，來得還是同樣的兩個人。

醫生讓張楚名不要那麼暴力，說同學不要那麼暴躁，揣壞了門，可是要賠償的。萬一把腿弄出個好歹，買一送一？兩人一起進病床？

張楚名讓醫生别磨叽，不要和昨天的老頭子一樣，當醫生是不是嘴裡要存着一袋口水。

昨天的老頭子？醫生覺得莫名其妙，什麼老頭子？

最後，醫生給宋梨鼻子消毒，開了消淤青的藥，貼上創口貼。

還給張楚名處理了傷口，叮囑不要碰水，他手上也貼着一個創可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