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征兆地醒過來，給方虞的驚喜和驚吓實在是太大了，一下子把林一緊緊抱住，勒得林一林一差點喘不過氣，直到林一要水才把他放開。

方虞手忙腳亂，“水，你要水是吧，我去給你倒。”

林一醒過來後，痛覺慢慢消減，才發現自己泡在浴缸裡，身上什麼衣服都沒有穿，下巴都驚掉了，想趁着方虞去倒水時間，偷偷溜走。

想起來身體不聽使喚，用盡全力也起不來，身子軟綿綿，腳的知覺一陣一陣的，滋滋麻麻，就像蹲坑久了，腿腳麻木力氣變軟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難受得很。

方虞要對他幹什麼，他暈倒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他在哪裡，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稍微用一下腦，精神就疼得厲害，他這是被下藥了嗎？精神像磕了鴉|片一樣，對痛覺上瘾似的。

癱軟在浴缸裡，水冒出的熱氣，似乎讓腦袋沒那麼疼了，但是變得脹脹暈暈的，來不及思考了。

浴缸啊，他從來沒有在浴缸裡洗過澡，沒那個條件，現在也能奢侈一把了。

小時候，家裡條件不好，沒熱水器，媽媽都是把水燒熱，把他放在圓形塑料盆裡洗澡的。

再大一點，自己就拎着一個小鐵桶，先裝上半桶熱水，再放幾勺冷水，用毛巾把水拂到身上，到桶裡還剩一點水時，就把桶舉起反過來，桶裡的水從肩膀處沖下來。

三分鐘，澡就洗完了，堪比高鐵速度。

媽媽會笑他，洗澡比她洗臉還快。

爸爸也樂呵呵來一句，臭小子，跟我學得有模有樣的，不愧是他兒子。

後來，大人忙着店裡的生意，賺了些錢，咬咬牙，家裡安裝上了熱水器。

林一把頭伸進水裡，想讓自己清醒清醒，他一點危險意識都沒有，萬一方虞把他綁架了，給他下安眠藥，讓自己癱軟無力。

可他會給自己提供這麼好的環境，莫非是糖衣炮彈攻擊，讓他不知不覺中招，好賣掉他的器官。

正上演頭腦風暴的他，沒有察覺端着水來的方虞。

方虞看到這一幕，心髒快要爆炸，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他這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嗎？

水杯放邊上，把林一撈起，不管身上濕了一片。“林一，你在幹什麼！”嘴唇都是顫抖的。

林一被這舉動吓了一跳，腦袋撞上結實的胸膛。“我……我頭疼得厲害，就是想在水裡清醒清醒。你以為我想尋死，想太多了，我還沒活夠錢還沒賺夠。不是，我為什麼要回答你，你才是幹什麼？”

他就這樣赤裸被抱着，即使室内開着暖氣，林一總感覺有些涼飕飕，也有不自在。沒有力氣，也掙脫不開。

“你……放開我，我要穿衣服。”

見他沒有要死的念頭，方虞重新把他放回浴缸裡，水還熱着。

為什麼要把林一放回浴缸，因為林一沒換洗的衣服。方公子從來沒伺候過人，所以不懂别人洗澡要幫拿衣服。

林一沒有看到衣服，問他，“衣服呢，我要穿衣服。幸虧我是男的，被你公主抱有一丢丢損失我男子氣概，看光了也無所謂。如果我是女的，不知道是我虧了，還是你虧了。”

這人剛才醒來不是說渴嗎，頭疼嗎，現在嘴巴一張一合，蹦出一個一個字，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看着那動人的嘴巴，方虞突然想到了，那嘴巴裡面，他手指掃過的舌頭内壁牙齒的感覺，有些不敢直視林一，他趁人之危，實在不道德。

方虞眼神瞥向一邊，“衣服我讓人去拿了，需要一些時間才到。你不是說口渴嗎，我給你拿了水來。”

水杯上挂着幾隻棉簽，蠻奇怪的，林一不解。說起口渴，他才發覺嘴巴幹幹的，燥燥的，像幾天沒澆水的小菜苗，缺水幹巴巴的。

林一抿抿嘴唇，“你一說我就覺得口渴了，把水給我。”

說完，幾秒鐘過後，方虞沒有要把水遞給林一的意思，而是拿一根棉簽，伸進水杯裡，沾濕棉簽，把沾了水的

棉簽輕輕擦到林一嘴唇上，在嘴唇的紋路上滾動、碰撞、輕點。

方虞專注做着這一件事，整個人和林一湊得很近，林一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細長的睫毛，眨啊眨，比稱作睫毛精的某位電影明星的睫毛還要好看。

多好看的一張臉啊，不去當明星，真是娛樂圈的一大損失。

方虞非常疲憊，林一能看出來，但他很高興，林一看不出來。

林一收回自己惹眼的目光，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平常一點。“我不是說要喝水嗎，你怎麼用棉簽給我擦嘴唇，什麼意思？”

方虞看他的嘴唇擦得差不多了，收回棉簽，讓林一用嘴巴抿一抿，林一下意識順着方虞的話做了，還用舌頭舔一舔。

太可愛了，方虞心裡想。

林一：“你還沒回答我話，你笑什麼？”

方虞看着有生氣的林一，耐心為他解釋道，“醫生說你醒過來後，不能直接喝水，需要用棉簽潤潤嘴巴，再小小的抿一口，等你适應後才可以用水杯喝水。”

林一一點也不想懂，他想大口大口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