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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朝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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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東升,金鼓齊鳴。

天光灑落琉璃飛檐鬥拱,赤金重門緩緩敞開。身着常服的各省官員,排着隊伍依次有序進入寶殿。

好一座氣派的皇家宮殿。

奉天大殿内,雲龍金帳高垂,朱漆柱列若林,丹墀瑞煙缭繞。

今日這場召見,并非尋常例行朝會,乃是十三省布政使并都指揮使,奉旨共同會參朝政。

内閣首輔章任梁立于隊列首位,身着一品绯袍,上繡仙鶴補子,面容清瘦,雙鬓微霜,然精神矍铄,神色沉靜如夜。

章任梁身後站着的,是年輕的五品東閣大學士溫念。他身姿修長,氣度閑雅,身處一衆官員當中尤為顯眼。

丹陛之左,一貫深居後宮的皇後,亦罕見現身。她頭戴雙鳳翊龍冠,身着繡金龍紋真紅大袖衣,正值三十許年,舉手投足,自有端莊冷肅之氣。

殷潛立于文班左列,目光不斷遊弋四周,低頭假裝整理衣着,實際暗中觀察周圍。

一早的府内喧嚣,并沒有太多影響心緒,反倒是大理寺卿的建言,令他有所遐想。

斯人已逝,再無力回天。他該如何拯救,尚且活着的人?

越過道道官服冠帶,殷潛望向位于大殿右側的沈恪。

老将軍站姿筆挺,眼神炯炯,渾身散發着威武不屈的氣息。然而他看天花闆、看地磚、看雲紋金柱,就是不看他殷潛。

老狐狸,狡猾得很。

入宮之前,殷潛已當面把話挑明,無論抗倭、還是留京,隻要有把柄落在他手裡,就得算到貴妃賬下。

沈恪沒點頭,也沒搖頭。

老狐狸是想“騎牆避禍”。殷潛最清楚了解像沈恪這種人,滿腦子軍功與聲名,平生最忌諱被扣上“功高震主”的帽子。

他非得制服這隻老狐狸不可。

恰時間,鼓樂歇止,高喝響徹雲霄:

“聖上駕到——”

天子緩緩步入奉天殿。

皇帝時年四十七,頭戴烏紗折角翼善冠,身穿盤領窄袖四團龍袍。他健步登上九龍禦階,龍袍鋪展,兩袖垂地,端坐禦座。

官員齊聲叩首:“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山呼完畢,殿内鴉雀無聲,唯聞龍椅幾聲吱響。

皇帝逡巡衆臣,“諸省布政使、都指揮使,朕召汝等入京,是要聽聽天下民情,百姓疾苦。”

“誰先講?”

一位中年官員上前一步,拜伏叩首:“陝西布政使馬崇業奏報。”

皇帝微點頭。

馬崇業頓首起身,朗聲道:“川陝交界頻現饑荒,糧價飛漲,官倉空虛,民不聊生。巴山之地,流民聚衆而起,自号‘天義軍’,占據嘉陵江上遊驿道,劫掠往來公文糧車,差吏傷亡慘重。部分驿卒趁亂歸山,嘯聚成夥,地方衙門力難制止。臣恐力有未逮,還請聖上指派欽差監督查辦。”

皇帝聞之,龍體略微向前傾,喃喃自語:“天義軍?真敢叫這稱呼。”

緊接着,山東布政使出列,“黃淮流域近來多有倭寇擾亂,連夜登陸襲村。漁民被擄去為奴、家破人亡者不計其數。官兵疲于奔命,沿海衛所形同虛設。青島海防屢請增援,因信息閉塞,尚無下文。”

未等皇帝回話,雲南布政使也上前拜道:“啟禀聖上,滇南諸蠻叛亂勢力又起。騰越、瀾滄一帶,蠻酋勾結緬地走私鹽鐵,誘哄邊軍嘩變。官兵大力鎮壓,雖暫時平息叛亂,各部仍有暗流湧動。”

“倭寇……南蠻……”皇帝阖合眼眸,似在心中估算狀況。

形勢不容樂觀,殷潛身為浙江布政使,不得不将災情如實上報:“江蘇、安徽、浙江部分内陸區域已逾月未降春雨,田地龜裂,水井幹涸。杭州、嘉興異象頻發,鄉民傳言‘火龍入地’,皆惶恐不安。若再不降雨,恐夏收全失,災民食不果腹。”

一樁樁、一件件,皆是危急軍情、民生大患。其實數月前早就出現災亂迹象,這也是十三省官員被急召入宮的主要原因。

皇帝面色鐵青,一言不發。

群臣惴惴其栗,大氣不敢喘。

春風不解哀愁,撩卷珠簾翠幄。

良久,皇帝長歎一聲,“朕登基以來,十六年修政,廣學、墾田、節儉、安民。自以為勵精圖治,不敢貪安享逸。如今民怨四起,四境多災,官失職、兵失令、倉失粟、民失命。江山不靖,倭亂四起,賊寇叛蠻,天災未蔔。”

“諸卿可知何意?”

雲龍帳微動,似天聽在側。

皇帝雙手扶膝,緩緩站起身。龍袍繡紋在天光沐浴下,金光閃閃。

“天象反常,人心浮動。不是朕之過,更是誰之過?”

“朕為九五之尊,君臨天下,理應責無旁貸。”

皇帝一步一步走下禦階,發出沉沉回響,“朕深知,天命如絲,一線即斷。也許……是該要換人了。”

群臣跪伏如篩糠。

皇帝雙手高擎如托舉,高聲道:

“天怒人怨,朕要祭天。”

聲音垂落九天,穿透雲藹。

“正值皇子百日,禮部推演黃道吉日,得四月初十為天門大開之辰。朕将于大朝壇設祭,昭告天地,以皇子誕辰為名,行祭天大典,祈國泰民安,願息戰止災。”

百日誕辰,祭天正名。

雖然早已料定會是這般結果,然而親耳聽聞聖意,殷潛還是感到十分震驚——自古以來,未曾有過皇子百日祭天的先例。

此一祭天,名為祈福,實則定儲。聖心已決,局勢翻轉,貴妃……恐怕要敗。

殷潛腦内風雷四起,眼角掠過玉階之下的皇後。那位中宮之主,神情溫婉淡定,似早有預料,甚至有幾分志得意滿。

聯想到秦歡曾說過:“中宮之子,并非龍脈,實乃溫念所出。”

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昭告——不僅是向上天示誠,更是向天下宣告:中宮之子,名正言順,未來将繼承大統。

而貴妃所出的太子,地位岌岌可危。

立儲之争,已成死局。

他悄悄看了溫念一眼。

溫念唇角微繃,眼中不見半分欣喜,令人難以捉摸。

據邵雲禮所言,近日溫念與皇後關系微妙,有失和的可能。皇後仗着血脈“正統”,欲扶子上位,因而溫念“生父”的身份,反倒成了忌諱。倘若日後皇後翻臉,第一個要除掉的就是溫念。

權臣受寵過盛,須奪權自重。

大殿一隅,其餘十三省大員雖有所耳聞,大多未看透後宮波瀾。聽聞皇帝要“祭天正名”,面上多浮現認同或應和之色。

“皇子百日祭天,合乎禮制,順理成章。”

“中宮誕育嫡子,自應昭告四方,以安天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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