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暖笑了笑:“我自己可以。”
岑歡咂咂舌歎了口氣,真堅強,不過也是很怕麻煩别人吧。
“暖暖,你坐我旁邊,我給你留了座位。”岑歡拍拍旁邊,她來得早,幸好搶到了最後一排。
要知道他們整個專業都怕了上英語課,一旦到這課就搶着坐最後一排,這可是黃金地段。
周暖在旁邊坐下來。
岑歡低聲說:“我跟你說,英語老師賊嚴格賊恐怖,每節課都抽人背單詞,背不出來扣平時分,我聽說她的課挂科率超高。”
關鍵抽的都是高中沒學過的詞,還沒什麼重點,饒是岑歡高考英語成績不差也吃不消。
她話剛說完,英語老師就拿着電腦進了教室。
英語老師是一個中年女人,戴一副黑框眼鏡,表情嚴肅,卻看得出來很有氣質。
按照慣例,老師先抽背單詞,沒抽到的再點名。
一連抽中幾個同學都答得不理想,就連經常坐第一排的譚青青也發揮失常。
老師情緒上來了。
“怎麼你們是以為上了大學就不用學習的嗎?一個個黑眼圈,晚上熬夜是幹嘛去了?”英語老師黑着臉說,“我抽的都是醫學類常用單詞,你們連這些都不知道,誰還能指望你們以後看國外醫學文獻!還指望你們治病救人!”
全班鴉雀無聲。
岑歡注意到剛被提問過的譚青青,偷偷擡頭,咦,她什麼時候來上課的?
英語老師一個眼神遞過來,岑歡趕緊重新把頭埋下去。
“那位同學之前沒見過,是新來的嗎?”
原來叫的是周暖。岑歡拍拍胸脯,懸着的心稍稍落下來,同時也為暖暖捏了把汗。
周暖站起來,點點頭。
英語老師也不多廢話,直接開始提問:“Capillary是什麼意思?”
周暖說:“毛細血管。”
英語老師看她一眼,繼續:“冠狀動脈單詞是什麼?”
“Coronary artery。c-o-r-o-n-a-r-y, a-r-t-e-r-y。”
“Hypertension呢?”
“高血壓。”
英語老師滿意地點頭,總算露出一個笑:“同學,還不錯,叫什麼名字?”
“周暖。”
少女輕輕答,她的聲音帶着南方人特有的溫軟,很好聽。周圍的同學聞聲紛紛擡頭看過來,卧槽牛逼,這是新來了個學霸吧,還是個身殘志堅的學霸,居然能對答如流!
老師在名單中找到周暖兩個字,然後加了個10分平時分。
兩節課格外漫長,好不容易捱到下課,岑歡憋了許久的話匣子終于打開。
她一把抱住周暖的胳膊,激動道:“我去,暖暖你怎麼這麼厲害啊!你是在家自學過了嗎?”
周暖點點頭:“之前在醫院治療腿,沒事的時候就按照老師給的書單先學了一段時間。”
她也擔心延遲兩個月入學,到時候各科學習進度跟不上,她早就知道,學醫要背的東西很多。
岑歡一臉欽佩:“好好好,那以後我就跟着你學,你帶帶我!”
接下來的課在另一棟教學樓,上的是近代史。這課相比英語可就輕松多了,岑歡整個人都歡快不少,邊和周暖說話,邊把書裝進包裡。
岑歡眼睛随意一瞟,正好看到譚青青收好東西出了教室。
岑歡忽然想起來什麼,意興闌珊道:“诶,你知道不,昨晚我給你看的那個帖子被删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本來剛剛上課前還想去看看後面怎麼發展的呢。”
周暖拿書的動作停住一瞬。
她想起來剛才在樓道裡撞見的事,她不聾,當時靳承和譚青青的對話她全部聽見了。
因為一個帖子就能分手,對待感情随意的不能再随意的人,大概永遠不會對人付出真心,更不會因此損失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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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學生課業繁忙,一連幾天幾乎每天滿課,晚上還有晚自習。而周五是一周裡唯一下午沒課的,所以大家格外珍惜。
周五,上午的課一結束,吃完午飯回到寝室後,岑歡洗洗就爬到床上,準備美美補個覺。
周暖把書放好,并沒有洗漱。
“暖暖你下午還要出門嗎?”岑歡問。
“嗯,要去醫院複查。”
周暖在椅子上坐下,拿出手機開始查地圖。
岑歡挺了挺身子,實在起不來,周暖明白了她的意思,彎彎唇:“沒事我一個人可以的,我坐公交。”
趙西芮起床不久,用岑歡的話說,她們考古專業是A大最舒服的一個專業。
趙西芮剛才去洗了個澡,這會擦着頭發從浴室出來,聞言說:“正好我也要出門,一起啊。”
午後的A大南門人流量仍舊很大,這裡毗鄰西街,除了學生還有一些社會人士。
周暖和趙西芮站在門口。
趙西芮挎着小包戴一頂淺灰色貝雷帽,對着手機那頭說:“你在哪?我到門口了。”
“對,南門這,快點的啊。”
她轉頭對周暖眨眨眼:“不用坐公交了,我發小開車,我讓他順便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