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看向角落。
周暖和岑歡不屬于這個圈子,剛才遊戲她倆直接沒參與,他視線落在周暖身上,此刻她安安靜靜地坐那聽鋼琴曲,對其他人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給。
明明不喜歡不适應這種場合,剛才為什麼默認答應跟着一起過來?
靳承黑眸裡突然多了星星點點的笑意:“行啊,那就她吧。”
女生們一臉茫然,怎麼會是周暖?一個瘸子??
宋南轍托着下巴啧了聲,什麼情況,剛才在籃球場故意用一個球攔住人家,現在又……不會真看上了吧?
宋南轍用眼神詢問身邊的吳建飛。
吳建飛想了想,他覺得看上倒不至于,但至少是有點探究的興趣,也或許隻是獵奇。
但僅僅是這些已經足夠吳建飛震驚。
要知道之前靳承曆任女朋友不是漂亮就是放的開,身邊女生更是沒周暖這種類型的,更何況她還有“身體缺陷”,什麼變态口味。
宋南轍翹着腿,笑笑去問周暖:“怎麼樣,周暖同學,你敢不敢玩?”
周暖不屬于這個圈子,她完全可以拒絕。
然而聽到後,她卻也隻是愣了一秒,然後輕輕點了個頭。
和靳承身邊那些女生比起來,她安靜默然,如果不改變,即便她日後恢複容貌,恐怕入他的眼還是很有難度。
岑歡這下也驚了。
暖暖要給靳承點煙啊?這也太暧昧了吧!
衆人訝異的功夫裡,周暖已經起身慢慢走到靳承跟前。
随着距離靠近,周暖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她确實沒做過這些,難免有些緊張。
她依葫蘆畫瓢,從桌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根煙,然後小心翼翼遞給靳承。
桌上還放着一把銀制打火機,周暖拿起來。
包廂昏黃的壁燈投射過來,光線籠罩在她身後,她臉上分外柔和,靠過來的時候那股淺淡清香更加明顯。
靳承黑漆漆的眼睛和她對視。
他手指不受控地微微震顫,半晌,伸手接過她遞來的煙咬進嘴裡,然後偏頭,就着她按下打火機亮起的火苗。
淡藍色的火光晃動。
她手指在光線下纖長美麗,動作笨拙,卻又格外認真地給他點煙,模樣又純又欲。
靳承很快别開眼睛,他心跳有一瞬猛地加快。
周暖注意到他驟然移開的視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裡得罪他了,她趕緊收了打火機,慌亂中撤回手時,手指不小心觸碰到他掌心。
她冰涼的指尖一瞬間傳來滾燙火熱的溫度。
周暖把打火機放回桌上,重新回到位置坐好,小舞台上的鋼琴彈奏聲也在這個時候停下來。
這場暧昧結束後,沒人能看出來靳承臉上表情有什麼變化,于是遊戲繼續,大家接着玩起來。
吳建飛用餘光瞄了眼靳承。
靳承仍懶散坐那,嘴裡叼着那根煙,可手機震動,屏幕亮了又暗,有人給他打電話,他愣是一個不接。
剛才那一時若有似無的觸碰,他竟有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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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飯從這家高級會所出來後,剛才還有點熹微陽光的天色,現在已經暗下來。
他們那群人還有其他活動,這次周暖和岑歡沒有跟着,畢竟不是一個圈子沒有多少交集,聊天也聊不到一塊去。
這兒不好打車,周暖和岑歡索性走到金園路,準備用打車軟件叫一輛車回去學校。
周暖走後,宋南轍和吳建飛去了趟衛生間。
洗手出來後,宋南轍給吳建飛分了根煙,玻璃窗外,他看着兩個女孩的背影越走越遠。
“老吳,你說靳哥到底什麼意思?剛才那球不就是他故意的。”宋南轍說。
吳建飛思索道:“我也看不懂。”
“我操,他該不會看上周暖了吧?”他表情誇張,“我剛就想說了,為什麼讓她來點煙,那麼多美女,偏偏……”
吳建飛猜測着說:“大概覺得好玩,新奇有趣吧,反正肯定不會是喜歡。”
“怎麼說?”
吳建飛吐了圈煙霧:“這還用問,你不知道靳哥家裡的情況?”
宋南轍果斷閉嘴了。
連吳建飛都知道的事他怎麼會不知道,吳建飛是他們室友,可卻不是他們這個圈裡的,他和靳承也是把他當朋友,才讓他有了機會了解到這些。
宋南轍想了想,也覺得是這樣。
宋南轍現在有理由笃定,即便靳承換了口味,也絕對不可能會喜歡周暖那種乖的。
因為她身上有種特殊的溫柔氣質。
而那種氣質,和靳承過世的母親如出一轍。
A市靳家整個家族都忌諱的事,便是靳承母親出軌那件事,那麼漂亮又有才華的女人,卻是赤.裸裸地死在了别的男人床上。
宋南轍還聽說,也就是那年,靳承的父親在外舉槍自.殺。
周暖和岑歡回到寝室,岑歡拿起水杯猛喝了幾口水,趙西芮狐疑地看着她:“怎麼了歡歡?你是在外面買不到水喝嗎?”
她不是買不到水喝,她是緊張。岑歡此時激動得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趙西芮在她破碎的語言表達裡終于理清了來龍去脈。
她吃着話梅糖,贊了一句:“算宋南轍那小子有良心,差點砸到你們,本來就該請客道歉。”
岑歡:“重點是靳承和暖暖!你知道不,他倆剛剛玩了一個很暧昧的遊戲。”
岑歡比劃着說。
趙大小姐不太在意地道:“這算什麼,他們這種人都這樣,是個女的都能暧昧一下,你倆可别被他們騙了去啊。”
岑歡拍着胸脯保證:“我才不會。”
周暖想到剛才在包廂的事,她垂眸去看手機裡的那張才藝大賽海報照片。
既然踏出第一步,就有第二步。
她沉默片刻,還是打開了微信搜索框,加上海報底下的那個聯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