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來到運動會前夕,體育課代表催促着大家踴躍報名。陸弈雪從來不參與,他隻有在觀衆席上寫寫廣播稿的份。
何年也病愈了,再回來看見自己的新座位後,臉比早上吃的青菜包還要綠,決定開始發狠了、忘情地學。
四天後就是運動會開幕式,每個班都要上報一個才藝節目。月考剛過不久,大家根本來不及準備,基本都是趕鴨子上架。在全班票選下,大家選出了一個最不勞心勞财勞力的節目,那就是一人唱歌,旁邊再添幾個意識流的伴舞。
主唱有人自告奮勇,但伴舞幾乎沒有,班上有舞蹈基礎的人是少數,并且大多數羞于臉面放不開。于是班長就想出了一個絕佳的主意:“可以穿玩偶服呀!這樣隻要記住簡單的動作,沒有舞蹈基礎也能行,也不會被人看見覺得尴尬。”
大家紛紛覺得這主意好,不斷有想湊熱鬧的同學舉手加入,表演就這麼暫定下來。大家趁着晚自習最後一個小時抓緊排練,玩偶服由班費出資。
陸弈雪難得被運動會的氛圍感染到了,問着神色淡淡的同桌:“你報什麼項目了嗎?”
連子欽:“你想看什麼項目?”
“什麼我想看,我沒什麼想看的。”陸弈雪莫名其妙地嘀咕道。
“那我沒報。”連子欽撐着臉,目光幽深地望着他,幹脆地說。
陸弈雪又問:“那你運動會有什麼打算嗎?”
“陪你。”
“……”
陸弈雪有些無語地幹瞪着這位同桌,連子欽回了個“我說錯了?我沒有”的眼神。
就在此時,兩道不同又熟悉的聲音不約而同地叫住了陸弈雪。
“陸哥,我報了跳遠,到時候你能寫篇廣播稿給我加油嗎?”
“陸小雪,我報了長跑,你記得到時候在終點給我加油送水啊。”
連子欽的表情一瞬間變得烏雲密布,陰沉沉地看着越走越近的江澤右與何年。
陸弈雪倒是沒發現同桌的異樣,看着興沖沖的兩個人,慢吞吞地回複道:“廣播稿啊,可以。送水?你人緣那麼好需要我送?”
“謝謝陸哥!回頭我請你喝汽水!”江澤右立刻喜滋滋地回道,連被連子欽冷冷盯着而生出的害怕都消淡了幾分。
“你果然是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了啊!”何年佯裝痛心,突然又打了個寒顫道,“嚯,你這裡的溫度堪比北極啊,我以前怎麼沒覺得靠窗這裡這麼涼快。”
陸弈雪沒覺得冷,便沒接話,三個人好似之前還坐在一起時那般聊天。
連子欽覺得自己自從穿上人類的皮囊後,骨子裡浸染的人類情緒也越來越多了,這些都是他做鬼之後逐漸淡忘的,現在又有些回想起來了。
比如現在,他就感受到了憤怒。
連子欽的體内升起了一簇邪火,特别想把整個教室燒的一幹二淨,尤其是眼前面目可憎的兩個人。可是他現在什麼都不能做,為了吸引回陸弈雪的注意,他隻能開口道:
“陸弈雪,上課了。”
陸弈雪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時鐘,明明還有五分鐘。想到可能是他們在這聒噪的聊天,不小心吵着同桌了,便揮手打發走何年。而江澤右早在被連子欽剜一眼後就跑了。
“你真要答應他們兩?”連子欽面色不虞地說。
“小江的我答應了,一篇廣播稿嘛,反正到時候每人也要上交個十幾二十篇,給他寫一篇也是舉手之勞,都是同學。至于何年,我剛才可沒答應,到時候終點肯定都是人,我會被擠成小白菜的。”陸弈雪稀奇地看了一眼連子欽的冷面,總覺得這種表情出現在他的臉上更顯正常,而不是總是對他笑的柔情似水,讓他想起奶茶裡面粘牙的珍珠,齁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