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覺得赫敏有什麼事瞞着我們?”羅恩悄悄問他們倆,但是哈利和萊拉也不知道赫敏到底怎麼了。
四人吃完午飯趕去上盧平教授的第一節黑魔法防禦術課時,盧平教授還沒有到。他們坐下來,拿出課本和羽毛筆,正在互相說話,盧平教授終于走進了教室。他臉上淡淡地笑着,把那隻破破爛爛的舊箱子放在講台上。他還是那樣衣衫褴褛,但氣色比在火車上的時候健康多了。不知道是不是萊拉的錯覺,當盧平的視線略過萊拉的臉時,他臉上的微笑似乎加深了。
“下午好,”盧平說,“請大家把課本放回書包。今天上的是實踐課,你們隻需要魔杖。”
萊拉他們将課本收了起來,互相交換了好幾個好奇的眼神。他們以前從沒有上過黑魔法防禦術的實踐課,除非把去年那一節令人難忘的課算上。
同學們又疑惑又興趣盎然地跟着盧平教授走出教室,他領着他們穿過空蕩蕩的走廊,還順利解決了皮皮鬼之後,終于來到了教工休息室的門外停了下來。
“進去吧。”盧平說,他打開門,退後一步。
教工休息室是一間長長的屋子,四面牆上鑲着木闆,斯内普坐在一把低矮的扶手椅上,同學們魚貫而入時,他的臉上泛起譏諷的冷笑。
“别關門,盧平。我還是不要目睹這一幕吧。”他站起來,大步從同學們身邊走過,黑色的長袍在身後飄動。走到門外,他又轉過身說道:“也許還沒有人提醒你,這個班裡有一個納威·隆巴頓。我建議你别把任何複雜的事情交給他去做。”
納威臉漲的通紅。萊拉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斯内普要一直針對納威。
“我本來還希望納威幫我完成第一步教學呢。”盧平揚着眉毛說道,“我相信他會表現得非常出色的。”
萊拉對盧平的好感又增長了不少。納威的臉漲得更紅了,斯内普嘴角抽動着,但他還是走了,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但接下來的事讓更萊拉感到新奇了——盧平居然找了一直博格特來給他們上實踐課。在納威成功把博格特變成的斯内普穿上他奶奶的衣服後,同學們的歡笑聲把這堂課的氣氛推上了高潮。
“排好隊,我們一個一個來!”盧平大聲喊道。
格蘭芬多的學生立刻積極地向前湧去,而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則全一溜煙地聚集到隊伍的最後面去了。萊拉被擠到羅恩前面的位置了,而哈利赫敏都在羅恩的後面。
博格特在此起彼伏的“滑稽滑稽!”咒語中變成各種可怕的形象,從木乃伊到水鬼,再到響尾蛇,好在同學們都成功地制服了它。萊拉一開始津津有味地瞧着這一切,可隊伍前段的人越來越少,即将要到自己時,萊拉才想到一個問題:
自己最恐懼的東西是什麼?
萊拉迷茫了一瞬,她也說不清楚,她感覺自己這麼多年經曆的事情都挺……,但是如果讓她說出一個最害怕的東西,那應該還是——
迪安·托馬斯将一隻被割斷的手夾在了老鼠夾裡,它拼命地掙紮着。萊拉遲疑着走上前,盯着那隻血淋淋的手,不禁緊張地握緊了手中的魔杖。
斷手翻滾着,接着突然停下了,似乎在思考。接着啪得一聲,博格特開始變化了——
一團濃重的黑霧浮在萊拉面前,萊拉正疑惑博格特是不是出錯時,那團黑霧突然開始翻滾,一雙纖細的手臂從黑霧中伸了出來,接着是兩條腿。
這完全是一副女人的身軀。
意識到這一點後,萊拉的臉頓時慘白如紙。她死死盯着那個從黑霧中變出來的女人,黑霧在女人的臉上不斷湧動,接着,黑霧消失了,女人的面孔完全展現出來——那是一個萊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卡西歐佩娅·蘭斯洛特。萊拉已經死去的母親,正站在教工休息室的中央,緩緩對着自己臉色煞白的女兒扯出一個悲傷的笑。她的身上有着很多像是被某種鋒利的東西切割成的傷口,傷口還不停地往外冒着血。血珠向下流去,很快就在女人腳下彙成一小灘血迹。
盧平僵在了原地,女人熟悉的面孔顯然出乎他的預料。
下一秒,女人開口了。
“這都是你的錯。”卡西歐佩娅,應該是博格特說,擡腳走向萊拉。萊拉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都是因為你,不然我也不會死去——”
“不,不是我……”萊拉顫聲說道,她渾身都在顫抖。一股從頭到腳的恐懼包裹住了她,讓她感到陣陣發寒。
教室裡一片寂靜,哈利在看到那個和萊拉幾乎一模一樣臉龐的女人時,心裡已經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可她接下來的話更像是一個重磅炸彈,巨大的信息量将衆人都驚得定在了原地。
當然,這間屋子裡認出女人的顯然不止哈利一個,德拉科也認出來了。他站直身體擔憂地盯着前方萊拉發抖的背影,灰色的眸子裡充滿駭然。
他這是第一次見到萊拉的母親,雖然是博格特變成的。隻要看一眼德拉科就确認了女人的身份,萊拉和她長得極像,但萊拉的頭發是銀灰色的,而卡西歐佩娅是一頭黑色長發。
萊拉深呼吸,拼命逼自己冷靜下來,可她驚恐得說不出一句話,手也在不停地顫抖。女人步步緊逼,萊拉隻能狼狽得往後退。
“都是因為你,搞得我們家破人亡,你父親隻能帶着你哥哥抛下你逃走,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罪孽深重無法饒恕——”
“萊拉!”盧平教授突然大吼,“快施咒!”
“滑稽滑稽!”萊拉尖叫道,魔杖胡亂地指着女人的臉。
猛得一聲脆響,像是抽了一記響鞭,女人的腳步開始踉跄,黑霧又開始在她臉上翻湧,等她擡起頭時,已經換成了另一個萊拉熟悉的面孔。
莫甘娜·彭德拉貢。那個讓萊拉飽受痛苦,曾無數次出現在萊拉夢裡的邪惡女巫,嘴角挂着冷冰冰的譏笑。
“我說了,你逃不過我的手掌心,蘭斯洛特。”莫甘娜尖聲說道,“你的一切遲早都屬于我!”
說完,她放聲大笑起來,那尖銳的笑聲幾乎要刺穿萊拉的耳膜,可這次,萊拉沒有猶豫。
“滑稽滑稽!”
莫甘娜的面孔扭曲了,她又重新變成了那團黑霧。萊拉愣愣地站在原地,大口喘着氣,她的後背已經完全被冷汗浸濕了。
哈利想上前安撫她,可他的手剛碰到萊拉的肩,萊拉便如一隻驚弓之鳥一般彈開了,藍色的眼眸裡全是驚懼。
“休息一下吧,萊拉。”盧平溫柔地聲音在萊拉背後響起,萊拉回頭,發現盧平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神情複雜地盯着萊拉。
萊拉點點頭,一言不發地站到了一邊。
“下一個,羅恩繼續!”盧平指揮道。
羅恩深呼吸了一口氣,跑上前去,博格特又換成了一隻巨大的蜘蛛,它氣勢洶洶地張開了它的鉗子——
“滑稽滑稽!”羅恩大喊道,蜘蛛的腿頓時消失了,在地上滾來滾去。最後蜘蛛停在了哈利的腳下,哈利舉起魔杖,做好準備,可是——
“看着兒!”盧平突然喊道,搶先一步上前。
啪!博格特換成了一個銀白色的球懸在盧平教授面前,盧平幾乎是懶洋洋地說了一句:“滑稽滑稽!”
納威給了博格特最後一擊,博格特頓時爆炸了,變成無數細小的煙霧,消失不見了。同學們都熱烈地鼓起掌來,到處是歡聲笑語,隻有萊拉呆愣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萊拉,萊拉?”
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萊拉回過神來 ,發現同學們都陸陸續續地往門口走去。盧平教授彎下腰,輕聲對她說道:“萊拉,可以留下一會嗎?我有事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