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辰風的辦事效率還是值得稱贊的,伍爺爺打完電話的第二天,他就把伍毛兒給送了過來。
沈闊是真沒想到他會那麼快就來,以至于什麼都還沒來得及準備,頂多就是在收到賀辰風已經落地首都機場的消息之後,着急忙慌的喊來大夫給自己做了個“造型”。
也沒太過分,就是頭上纏了一圈紗布,手臂綁了固定夾闆,架子挂上了吊瓶,病床周圍還放置了好幾台監測儀器。
當賀辰風抱着伍毛兒出現在病房門口,沈闊努力的咳嗽了幾聲,直接把三歲的小孩給吓哭了。
伍毛兒也是看過不少宣傳注意交通安全的動畫片的,在他的印象裡,隻有發生了重大交通事故才會是現在這個情景,他太害怕了,實在沒能忍住。
雖然沈闊也挺心疼單純的三歲小寶貝,但氣氛都已經給烘托到這裡了,他也不好往回撤,隻能在心裡暗暗盤算着過後送給小家夥一台兒童賽車作為補償。
賀辰風大概是對他傷成這樣感到很意外,蹙眉看病床上躺着的他。“ 怎麼傷的這麼嚴重,不是說沒什麼大事嗎?”
“誰說的。” 沈闊示意賀辰風看自己身上的處處繃帶。“時速一百五十邁垂直落地,差一點兒我人就沒了好嗎。”
賀辰風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圈。“你挺厲害啊,聽說那條賽道全程就有那麼一個溝,讓你小子給開進去了。”
“…”
果然,嘲諷不會因為自己受了“重傷”就會缺席,沈闊有心理準備,但也還是不太能忍。“我就喜歡那個溝,特意沖進去的,咋了!”
他實在不是什麼軟和的性格,即便努力的裝也裝不出來特别的可憐,刻意的收着也掩蓋不住語氣裡的強勢。
然而他說話還能這麼底氣十足的沖,就足以說明他的傷的也不是那麼嚴重,賀辰風繼續打量了他片刻,松了口氣似的,笑了。“确實,作為一個出色的賽車手,技術不技術的也不是那麼重要,隻要嘴足夠硬,哪條溝開不進去啊。”
“…”
同一件事在不同人嘴裡說出來感覺确實不一樣,同樣是說他把車開溝裡了,伍爺爺讓沈闊接受到的是關心,但賀辰風就讓他接受到了實實在在的嘲諷。
少爺要面子,當時就開始有些紅溫了,他脾氣急,生點氣就不能忍,立刻就瞪起了大眼。“我那就是失誤了,純屬意外!”
“怎麼又成意外了?”賀辰風笑着說。“不是喜歡那條溝嗎?”
“意外喜歡上的那條溝,不行嗎!” 沈闊說。
“ 行,怎麼不行了,少爺嘛,任性點應該的,命算什麼,開心最重要。” 賀辰風說。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真是了!算老子看走了眼,打死沒想到你這麼煩人!”沈闊說。
“可不嘛,人生處處是坑,以後可擦亮眼睛吧,别看見條溝就覺得是什麼好地方,還年輕呢,要學會珍惜生命啊,少爺。”賀辰風說。
暗搓搓點他呢?
沈闊才不吃這一套。“少爺的事你少管,坑怎麼了,隻要是我看上了,别說溝,就是懸崖我也往前沖,代價不計。”
說完,他盯着賀辰風的眼睛,又補充了一句。“開車是這樣,追人也一樣!”
這句話的意思可謂非常直白了,賀辰風沒能成功接得住,眉間微微縮了下,移開了和他對視的目光。
沈闊這就算是吵赢了,頓時覺得胸口的那團悶氣散開不少,非常之爽。
旁邊畢竟還有伍爺爺在,雖然伍爺爺也沒聽明白怎麼個事兒,但有的人還是免不了尴尬了。
尴尬是一種會令人喪失攻擊力的情緒,反正賀辰風沒再繼續嘲諷了,很生硬的轉移了話題。“你這傷大夫怎麼說的?”
沈闊原本不想給他轉移話題的機會,想乘勝追擊幾句,但看了眼旁邊的伍爺爺,到了嘴邊的話還是改了。“得躺個十天半月的。”
“你這不成啊少爺。”賀辰風說。“錢别都花在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上,也拿點出來改進一下車的安全性能吧。”
“這是關心我?”沈闊說。
“啧。” 賀辰風笑了。
大概是下山出遠門的緣故,賀辰風今天沒有再穿他的日常破舊老頭衫,雖然也看得出并沒有特意打扮,但穿了身幹淨利索的衣服,顯得人就精神了很多。
反正隻看顔值的話,沈闊又覺得自己多年的男神夢也沒有徹底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