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下山幾天了?”言驚梧問道。
方無遠數了數日子:“今天是第六天。”他心生奇怪,梅娘往日出門不過兩三天便回,這次怎麼去了這麼久?
他翻找着前世的記憶,隐約想起梅娘此次外出的時間确實長了些,而且回來時怒氣沖沖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言驚梧不放心,掐指找起梅娘下落。梅娘受過他的點化之恩,甘願留下來做妖仆,他自然要擔起護佑之責。
然而,掐算的結果卻讓他蹙起了眉頭。
他吩咐方無遠送鄭洄舟和歸一離開,待方無遠回來後才說起了梅娘的事。
“梅娘有囚困之劫,為師下山一趟,你好生修行,不可懈怠。”
言驚梧叮囑完便要離開,卻被方無遠牽住了衣袖:“我跟師尊一起去。”
他的話脫口而出,才想起找借口回補:“師尊身上有傷,徒兒擔心師尊……”
隻是這些動作落在言驚梧眼裡,便成了“我這徒弟愈發黏人,還别扭不肯直說”的念頭。不過,帶上方無遠也不是什麼大事,他喚出仙劍風歇,禦劍帶着方無遠下了山。
兩人出了歸鴻宗,在山下繞來繞去,竟是到了散修聯盟的地帶。
散修聯盟的大本營聚仙城内,來來往往的修士神色匆忙,像是有什麼事情發生。言驚梧放開神念,掃過聚仙城内,大緻了解了事情經過。
原來是這兩天城外忽然出現了隻豬妖,無端攻擊附近城鎮的居民,已然死傷無數。
“師尊,我們也去看看?”方無遠問道,但他心裡清楚,依師尊的行事,遇見此事必然不會坐視不理。
“也好,梅娘并無性命之憂,先解決此事。”
言驚梧禦劍帶着方無遠朝着人流彙集的地方飛去。
正值盛夏,不遠處的田野裡金色麥浪翻滾,一隻發了狂的野豬精橫沖直撞,即将成熟的莊稼被踩倒趴伏在地,還有不少離得近的築基期修士受了傷。
随着越來越多的修士趕過來将它團團圍住,暴躁的豬妖更是兇性大發,一時間竟無修士能近得了它的身。
言驚梧神念掃過,發現這野豬精不過築基期,卻不知為何發狂,實力直接提升到金丹期,而趕過來的這些散修都隻是築基期修為。
眼看豬妖的攻擊愈發猛烈,言驚梧不再觀戰,一道撼天劍意劈下,阻住了豬妖攻向修士的步伐。
地面上的修士紛紛擡頭看向空中身着紅梅白底長袍的谪仙。
“哪裡來的前輩?”
“那是清宴仙尊!”
有人認出了言驚梧,人群中炸起歡呼聲。
“清宴仙尊竟然來了咱們聚仙城!”
“能得見清宴仙尊,真是三生有幸!”
“方才那一劍,僅僅是劍意便有如此威力,不愧是清宴仙尊!”
然而豬妖已經失去理智,不知畏懼,見有人攔路,愈發癫狂,身形瞬間暴漲至十尺高。
近處的修士躲閃不及,險些被踩踏重傷,幸而言驚梧反應迅速,劍意化作實體,數把仙劍風歇的分身飛向豬妖腳底,将修士全都挑了出來。
随後,言驚梧手腕一翻,指揮數十把仙劍分身直直插向地面,将豬妖困在中間,動彈不得。
憤怒的豬妖以龐大的身軀撞向仙劍分身,但這些劍紋絲不動,直至它筋疲力盡癱倒在地,也沒有沖出劍籠。
為了追查豬妖為何發狂,言驚梧将他收進伏妖囊中,正準備離開,卻被熱情的散修團團圍住。
“仙尊是來聚仙城做客嗎?”
“我們聚仙城有很多好玩的,仙尊可以多留幾日嗎?”
“仙尊的劍意化實真是厲害!”
熙熙攘攘的人群擁上來,都是些低階修士,卻讓言驚梧一時間無法脫身。
被圍在人群中央的他面上冷意愈發凝重,但也無法吓退樸實真誠的散修們。
而一旁的方無遠也連帶着受到了散修們的吹捧。
“這就是仙尊的親傳弟子嗎?”
“果然一表人才!”
“風度翩翩,日後定成大器!”
約莫是看出來方無遠剛剛踏入煉氣期,衆人對他的誇贊全落在了容貌上,這讓方無遠十分不悅,心裡湧起對力量的渴望。
空有皮囊的人怎配站在師尊身邊?
不過……師尊似乎不太擅長應對這樣的場面,他已經一動不動站了好一會兒。
“諸位!”方無遠氣沉丹田大喝一聲,周圍叽叽喳喳的聲音終于消散,“諸位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師尊還有要事在身……”
衆人一聽連忙散開,生怕耽擱了清宴仙尊的大事。
但也有膽子大的湊了過來:“仙尊也是來調查買賣妖修一事的嗎?”
“買賣妖修?”言驚梧想起梅娘,追問了一句。
那人連忙解釋:“聚仙城不僅有散修,也有不少妖修,我們與妖修一向和平共處,遵守聚仙城的規矩。誰知近日有不少低階妖修被拐賣,險些引起兩方相鬥,城内金丹期以上修士都去追查這件事了。若是他們在,圍殺豬妖的事也輪不到我們這些沒什麼經驗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