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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話說開的兩人肩并肩地躺在床墊上。

“你不高興我找Neo來查探你的精神圖景？”Phuwin啧了一聲，總算是覺得自己這麼做好像确實有點過分，“好吧，确實是我預先沒給你說一聲。對不起。”

哨兵直球的道歉，反而讓Pond不好意思起來，連忙擺手：“沒關系的，我沒有生氣了。”

發現他的向導其實挺好哄的，Phuwin眉眼一轉，話鋒來了個180°回旋：“但你不是也瞞着我好多事情嗎？”

“啊……”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精神圖景有問題，是在上次任務的時候做了什麼，沒告訴我吧？”算舊賬這種東西對于記性超好的Phuwin來說不在話下，“還有，你擁有進階領域這個事，你也是打算一直瞞着？嗯？噢吼——還有什麼是隐瞞着我沒說的？不會還有你能夠生小孩這件事，我不知道吧？”

“Phuwin！！！我不能——”

氣急敗壞都不足以形容向導此刻的心情。

“别叫，喉嚨會疼。”Phuwin淡定壓制，順手把他的手掌扒拉過來，一根根手指地捏着玩兒，“New叫我别參加下次任務，我就已經猜任務點很可能是北哨塔了。如果是，那這次就不是一次普通的任務。但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不确定，所以就沒跟你說。”

“嗯……”

Pond想了想，也知道自己隐瞞了上一次任務的事情以及精神圖景裡面出現的問題，對于哨兵來說确實是一種隐患，得讓他知道的。于是把上一回為了進去制藥間取目标物，控制了自己的精神體，但是因為耗時太長導緻精神體爆裂引起了反噬，精神圖景裡海底深處出現了一處崩塌的事情說了出來。

“嗯，我就知道沒那麼簡單，還敢瞞着我！”

“其實沒有很嚴重……”

“不要小看你的哨兵。記住，再有像這樣的情況，大樓我都能給你拆了。知道了嗎？”

“知道了。”

Phuwin翻身過來，伸手捏了一下Pond高挺的鼻子，側手托着腮，疑惑道：“你能控制精神體？我們哨兵可以……你們向導，我記得是做不到的吧？”

“之前是不可以，但是進階之後好像就可以了。”

“啊！是這樣啊……啊？！”Phuwin突然整個蹦起來一拍大腿，“我内個擦！！！難怪我老見到New明明在房間睡覺，可他的北極熊還在院子裡溜達！難怪他總是知道我把摔碎的花瓶埋在院子角落！！”

發現真相的Phuwin像隻炸毛的貓咪，Pond忍不住笑了出來，是了，他的哨兵總是表現得冷靜沉穩，讓他總是覺得兩人同齡，但其實，Phuwin還比他小兩歲。

“說真的，其實确實不太想你跟我去北哨塔。”Phuwin看了Pond一眼，怕他多想，連忙補充解釋，“不是因為你的能力問題。北哨塔地帶，你應該也聽說過吧？”

“嗯，有聽過。北哨塔原來是白塔在極北邊界最後的哨站，之前駐紮了大量的哨兵和向導，幾乎是白塔的另一處基地。但後來遭到變異體的大規模襲擊，那裡的人全部失蹤了。”

“與其說全員失蹤，不如說無人生還。New的配對哨兵……我另外一個笨蛋老爸就是在那兒挂了。”

Pond想起來，确實聽說過，北哨塔淪陷時，有一位上将哨兵在那裡犧牲了，後來是他的配對向導替補了他的上将位置。

“但白塔不這麼認為，一直都想安排人手去北哨塔地帶搜救。如果這次任務點是北哨塔，那去的人肯定不止我們這一隊哨兵，至少要有三到五組哨兵和向導的組合，才可能進入那種淪陷地帶。”

“你想去親自确認他是否真的犧牲了？”所以你拒絕了上将的提議，接下這個危險任務。

“我不知道。”Phuwin垂下眼簾，眼神中閃過一絲難得一見的茫然。

青年哨兵想起在年幼時，每一個他熟悉的或不熟悉的人過來拍他的肩膀，有歎息的，有憐憫的，也有幸災樂禍的，告訴他那個總愛叨逼叨卻也很關心他的老家夥在北哨塔回不來了，然後他看到總是安靜坐在家裡的沙發上看書的New，換上了那身潔白又筆挺的軍服，邁着堅毅的步伐帶着他的北極熊離開了家，登上白塔的塔頂。他一個人在家，直至身邊出現了布偶貓的精神體，覺醒成為一名哨兵，也隻是幾個軍部的陌生人過來接他去白塔受訓。

他也許已經接受了，也可能并沒有，但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結論。

但他偶爾會看到New在深夜回到家裡，站在二樓的窗戶前遙望北方直至天邊破曉，他想，有一個人，需要知道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