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Phuwin松手,然後拍開那兩隻挂在他腰上的爪子,看向維生艙。
腦門青筋一跳一跳的,脖子的筋絡也因為嘎吱咬緊的後牙槽而顯得繃緊現形,心理建設艱難堆疊中,拳頭捏得那叫一個暴筋。
“老家夥,玩兒我呢是吧?出來有你好看。”
精神高度集中的青年哨兵,并沒有注意到老老實實待在他身後的大個子向導,膽兒非常肥、悄咪咪地打開了他的通訊器,點開了很少人使用的錄音功能……
“伊——”
青筋又爆出一個井字形。
“啧——”特喵的,“伊、兒、散、寺、勿、流、期……我的鵬友宰這裡……宰這裡……”其實他的聲音是好聽的,但調調說不出來的上蹿下跳。
比跟變異體幹架都艱難地唱完,哨兵回頭惡狠狠地瞪着身後聽到他唱歌的人,那眼神兇得能讓人直接石化了。然而後面的Pond不但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反而龇開兩排白牙,笑得燦爛還帶着星星眼的崇拜:“哇哦!好厲害!Phuwin你怎麼什麼都會?太厲害了!”
“……”怒氣就像氣球一下被戳爆了,明知道自己唱得不怎麼樣,甚至絕對有跑調的嫌疑,但有一個無條件捧場,樂呵呵聽得很高興的人在旁邊,被人用心地哄着,仔細地端着,心裡暖暖漲漲的,之前的羞惱消失無蹤,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說什麼呢,這隻是小時候學過的。我都快忘幹淨了。”
“滴——”
維生艙整個亮了起來,原來漆黑的箱體就是半透明,裡面的燈光一亮起,躺在裡面的人就能看到了。
隻見裡面确實躺了一個人,面部因為覆蓋着大面積的呼吸器隐藏在暗影中看不真切,但Phuwin卻已經一眼把他認了出來,記憶中的身形并沒有太大的改變,他甚至還穿着制式的軍服,隻是顔色有别于白塔,是墨黑色。
有一瞬Phuwin連呼吸都暫停了,捏緊的拳頭發出了關節間的脆響。
Tay tawan,白塔上将。
這個一手建立了北哨塔的男人。
Phuwin本來想着,這一次的任務,無論如何也要從黑塔找到他最後的下落,到他最後戰鬥過的地方,至少為New帶回去一個答案。嘴上說得再無情,但他其實……也想再一次見到這個男人,即便是一副骸骨也好。
然而沒想到的是,那個人竟然一直沉睡在黑塔塔頂。
一直都在等待救援。
但他卻沒有能力闖過障阻礙,硬生生地讓New獨自站立了無數個漆黑的夜,讓他的父親無助地躺在變異體的包圍中……
如果他能再大一些,再強一些……
一條手臂橫過來,微微顫抖的身體被攬入了寬廣有力的懷抱,墊在他背部的胸膛溫暖熱誠,仿佛無聲的大地,允許他的放縱,包容他的脆弱。
“沒關系,你已經做得很好。”
壓低着又溫和的聲音還是很好聽,自帶一種低沉略啞的聲頻,在幾乎貼着耳邊的距離,那人喉嚨的低頻震動給他的耳蝸帶來一種微妙的共振,刺激到其他的感官器官,甚至還會影響心髒和呼吸節律。
有的時候,會讓他一直習慣了冷靜極難産生波動的心弦瞬間活泛得如同彈奏最激烈的樂章,而有的時候,就像現在,輕易地撫平了他混亂的思緒,把激烈又淩亂甚至崩塌邊緣的他拉回安穩的世界,恢複冷靜和從容。
“你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