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九點,暖風和煦,簡言化了一個淡妝,穿了身休閑的職業套裝踏入繁華的商業區。
古玩店落玉軒開在喧鬧的美食街,簡言剛走進,附近商鋪的香氣彌漫開,有餅幹的黃油味,早餐鋪的肉香味,還有落玉軒門前無人問津的塵土味。
她站在落玉軒門前,右手遮擋着陽光,擡頭去看門上懸挂着的牌匾,久久不語。
門店連灑掃的夥計都沒有,隻有收銀處一位年輕女子在用布擦洗算盤。
簡言笑意盈盈地走上前去,“您好,我是物語雜志社的簡言,冒昧前來是......”
話未說完,擦洗算盤的員工忽然擡起頭來,神情冷漠地看着她,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道:“就你們那破雜志社,還想采訪人,我告訴你,不管你們來多少次,落玉軒都不會接受采訪的,别妨礙我們做生意,趕緊走吧。”
她語氣不善地說着,又仿佛不解氣,甩開算盤,撸起袖子,就要走出來。
推搡着簡言往外走,“滾滾滾,别再讓我再見到你。”
簡言面上沒有任何不悅,見她态度強硬隻能充滿歉意地鞠了一個躬,一臉歉然道:“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說着便遞出自己的名片,一臉和善道:“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們老闆改變主意了,可以打上面的電話聯系我,謝謝。”
說完這句話,簡言就轉身告辭了。
員工不以為意,瞧她态度還行,就大發善心收了名片,将名片随便擱置在一個地方。
黃昏時分,她下班時間快到了,便開始着手打掃店裡的衛生。
忽然間咔哒咔哒的高跟鞋走路聲音,由遠及近從外頭傳來,員工還未回頭,先聞到了清冽馥郁的香水味,她頓了一下,這個味道很熟悉,她隻在她老闆身上聞到過。
正想着,身後傳來一道女音:“今天店裡生意如何?”
聽到這個聲音,員工一驚,立馬放下手中的掃把,轉身恭敬道:“老,老闆好!”
面前的女人,着一身嚴肅的正裝,栗色長發微卷,清冷的眉眼,略薄的紅唇。
又開口問了一句:“店裡生意如何,開張了嗎?”
“沒有,這幾天一直有雜志社的人來鬧事,估計客人都給吓跑了。”
“鬧事?”
“其實也不算鬧事,就是他們想采訪我們落玉軒,幾次三番來打攪,我知道咱們店的規矩,就給回絕了。”
“你做得很好。”女人突然失去了興趣,擡起腳步就要走,裙角小幅度擺動,掀起一陣風,桌上的名片随着她的動作,緩緩墜落,掉在了地上。
她踢踏着腳步,毫無所覺地踩上去,待意識到腳下有什麼,她輕輕挪了一下腳,垂下眸看過去。
一向神色自若的人,面龐霎時有了裂縫,瞳孔赫然放大,她彎下腰撿起那張名片,珍而重之擦了擦上面的污漬,指尖摩挲着名片上的人名,緩緩開口道:“這張名片的人是雜志社的?”
員工上前,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明天,你給她打電話,就說我們接受采訪。”
員工詫異了一下,卻也不敢多說什麼,連忙應道:“好的,老闆。”
*
“落玉軒不接受采訪,我得找其他備用方案才行。”
晚上,簡言一邊在書房裡焦頭爛額處理工作上的事情,一邊處理着合租的事,這幾天,有不少人加她,問合租。
「對不起,我隻與女生合租。」
合租的事她都是用企鵝号與别人交流,剛加的這幾個人,要麼年齡不合适,要麼性别不合适。
她頭痛地過濾掉一些不懷好意的人的頻繁打擾,設置了一些加人的門檻。
這邊工作上社長又給她施加了壓力,把時間縮短到一個月,再找不出拯救雜志社的項目,她恐怕要卷鋪蓋走人了。
“唉~”
她長歎了一口氣,起身去泡一杯咖啡續續命。
她剛離開座位,企鵝号就彈出來一個好友申請,關于合租的事情。
十幾分鐘後,她端着熱氣騰騰的咖啡坐下,看到這一幕,内心毫無波瀾地點了同意,心裡卻在想,無非又是不合适的,不是年紀大,就是性别不合适。
禮貌地同意申請,客氣熟離地把人扔在一旁。
“可能要去外地找找靈感,找找項目了!”她自顧自地嘟囔起來,搜索着網上一些奇聞異錄。
她沉浸地忙碌在工作中,企鵝聊天框彈了出來,一個叫昨夜星辰的人給她發了一個消息。
「您好,請問房間租出去了嗎?還能合租嗎?」
一條再不過尋常的問話,簡言可以選擇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可她卻被那人的頭像吸引住了,頭像是一片黃燦燦的油菜花田。
那片花田,她好像有點印象。
還未來得及多想,對方彈了一個企鵝抖動窗口。
簡言立即回複過去,「還沒租出去,可以商談合租事宜」
[合租線上一時半會說不清楚,能否約出來面談]
面談?
她警惕起來,眉頭微蹙,又多看了那個頭像幾眼,覺得不像壞人,放心地戳了戳那人的頭像,疏解情緒般傲嬌道:“面談,我都還沒确定租給你呢!”
她一個人在電腦前嘀嘀咕咕,手卻很誠實地噼裡啪啦敲了時間地點過去。
「那明天下午三點,約在咖啡館見面?」
「可以的,不見不散!」
~
深夜,簡言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