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的歡愉讓她忘記了,她們原本就是不對等的。
從第一次見面,戴舒嘴裡就沒一句實話。
她隻是想找一個可以解決生理需求的女人,自己在她眼裡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不需要流露多餘的情感。
她有那樣顯赫的家世,隻要招招手,有的是人前仆後繼地撲上去,哪裡還能輪得到自己。
公主喜歡灰姑娘那是童話才有的故事!
現實世界裡公主不會喜歡灰姑娘,就像戴舒不會喜歡簡言。
“那我先走吧,你晚點再走,别讓人拍到了,對你影響不好。”簡言強顔歡笑着說,轉身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已經垮了下來。
“簡言!”戴舒情急之下拉住了簡言的手,不知為何她突然生出一絲不安,好像簡言這一走,自己就會永遠失去她。
“等宴會結束,我帶你去見見外公好不好,他一定會喜歡你的。”
她母親也在,如果母親心情好,那她也可以帶簡言去見她。
她早就表明過自己的性取向了,無論母親同不同意,她都不會放棄簡言的。
“不用了,戴總。”簡言沒有回頭,輕飄飄地抽開自己的手,平靜地說道:“我不想我們雜志社貼上‘走後門’的标簽,也不想欠你人情。”
“工作上的事就不麻煩您了。”
“我先走了,拜拜!”她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她克制着情緒走出房間,關上門的那一刻淚意早已洶湧,泛濫成災,她右手捂着唇躲進角落,哽咽着抽泣。
她怎麼就喜歡上一個注定沒可能的人了呢?
*
“主編,稿子我們已經寫好了,我打聽過了,我們目前所了解到的信息和其他同行們差不多,您今天出去有挖掘到什麼爆炸性消息嗎?”
簡言收拾好心情回到酒店,同事向她彙報工作情況,迎着笑臉問她。
她放下手提包坐到沙發上,房間朝南,她被刺眼的光晃了一下,思索了很久才道:“舒家繼承人再加一個人,戴舒,她是舒老先生的外孫女,外界很少人知道,關于她的報道我們有優勢多了,就看到時候宣布繼承人結果如何了。”
她平淡地把這個爆炸性消息說出口,衆人滿臉震驚,這麼隐秘的事主編怎麼知道的?
剛想問,簡言開口道:“外面太熱了,我先回房間洗澡了,出發去參加宴會的時候再叫我。”
“好。”
晚上六點,宴會開始,簡言與她的同事一起趕往宴會現場。
戴舒作為主要操辦人,全權負責在門口做接待工作,她一整晚都帶着得體的微笑迎接着受邀前來的客人。
邀請的人陸陸續續走了進去,簡言拿着邀請函與同事們一起走到戴舒面前,她躲在她們中間,目不斜視地從戴舒身邊走過。
“哎,你剛剛有沒有看到門口那個小姐姐,她也太漂亮了吧?”
“她要是彎的就好了,我就可以去追她了。”
簡言:“......”
她強裝鎮定地聽同事們聊八卦。
“你還是洗洗睡别做夢了,人家那條件能看上你?說不定早就有對象了。”
是啦!
簡言由衷地發出喟歎。
人家那條件,她還是别癡心妄想了。
*
進入大廳,她按照邀請函上的座位信息找尋着自己的名字,同事們相繼落座,隻有她找了一圈都找不到。
“主編,我們找到位置了,咦,您的位置不跟我們一起嗎?”張編輯詫異了一下忙走上前來,拿過簡言的邀請函幫她查看落座位置。
“好像在主桌後排的一個位置,好位置耶主編!”
她熱心地為簡言指明位置方向,就坐到自己位置上去了。
簡言那一桌坐着的都是業内頗具盛名的名人大拿,她戰戰兢兢地坐到位置上,露出得體的笑容一一向他們打招呼。
那幾人都是人精,知道表面功夫要做足,均對她颔首微笑着回應她。
宴會上,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簡言一個人默默坐在角落,不自覺回頭看向門口的位置。
女人長發得體地挽起,優美的天鵝頸佩戴着一條顔色濃郁的祖母綠項鍊,擡起的手腕隐約可見一抹金色的光芒。
她時刻保持着得體的微笑,迎接遠道而來的客人。
簡言愣愣地看着,不由在想,戴舒作為舒老先生的外孫女也要在門口做接待工作,穿着十厘米長的高跟鞋一站就站好幾個小時,也很累吧?
她又是否有自己的身不由己呢?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她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真是可笑,她一個九九六的打工人居然要去心疼一個日薪兩百零八萬的有錢人。
她幹脆改名叫“簡直”吧?簡直沒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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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上一道道主食陸陸續續上來了,簡言看了一眼主桌方向,依舊沒看到舒老先生的身影。
她拿起手中的高腳杯輕抿了一口,又下意識看向門口的方向,發現戴舒已不在門口,她神思恍惚了一下,沒留意間杯中的水傾灑下來,濺到了她的身上。
重要場合失儀是業内大忌,她面上鎮定内心慌亂,硬着頭皮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起身走去衛生間。
“小唯,你再忍耐幾天,等我繼承的份額到手了,我就帶着你遠走高飛,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你不能丢下我,一定要等我。”
簡言進到衛生間便低着頭擦拭着被水打濕的禮服,豈料竟與一人迎面撞上。
那人自顧自打着電話,旁若無人地對着電話裡的人說着難為情的情話,笑意盈盈地轉身,撞上一個柔軟的軀體。
“啊!”簡言重心失衡失聲驚叫。
“你有……”病啊!舒窈拉起險先要摔倒的女人,氣得破口大罵,待看清來人,她怔愣了一下,她那兩字便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