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巧合。
她還沒有臉皮厚到如城牆那般,自戀到這種程度,以為别人追她追到異地來了。
況且......她悄悄打量着戴舒。
隻見她化了一個精緻的妝,流蘇耳墜随着她轉頭的動作翩跹起舞,總是不管在哪都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其實她來參加這種拍賣會才是再正常不過,自己開着一家古董店,家裡又是做玉器生意的,最适合參加這種非富即貴的活動了。
而自己這種負債幾百萬,背着房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出現在這裡才是真正的格格不入。
“你可以看看待會喜歡什麼,到時候我會買下來,放到落玉軒借給你觀賞。”
她正胡思亂想着,身旁的女人又開口說話了,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
什麼叫你喜歡什麼,我待會買下來?
簡言大為震撼,神情古怪地多看了戴舒幾眼,嘴角抽了抽。
還真是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
兩個月不見,她不僅變得又冷又硬,還會在這麼冷的天氣突然講冷笑話幽默她一下。
“呵呵,我要喜歡什麼我自己會買,就不勞煩戴總這麼善解人意地為我着想了,謝謝。”她咬牙切齒,笑眯眯地反唇相譏。
說大話誰不會,要是到時候自己什麼都不買,戴舒幸災樂禍地過來笑話自己,她就嘴硬說她一個都不喜歡。
“哦!”似乎是想到對方可能捉襟見肘拿不出錢來競拍,戴舒眯了眯眼,微微一笑,善解人意地不與她繼續糾纏下去。
真是莫名其妙。
簡言腦補了戴舒的潛台詞,氣得渾身發抖,又無處發作。
她雙手抱肩,身體往左邊靠了靠,離旁邊的女人遠了點。
“氣死我了,要不是她長得實在太好看,我發誓這輩子都不再和她說一句話。”
一大早什麼都不做就專門來氣自己的。
這時拍賣會開始了,拍賣台上走上去了三個工作人員,其中一人一襲複古旗袍,修身剪裁,美豔大方。
她将頭發利落地挽起紮成馬尾,露出飽滿的前額,雙手搭在拍賣師的主持台,眼睛平靜地掃視前方,從容鎮定,落落大方。
“各位現場,網絡,委托的客人,大家上午好,下面将進行今年冬季的藝術品拍賣現場……”
*
拍賣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簡言去了一趟衛生間,衛生間裡的風太大,呼呼吹着,她裹緊身上的羽絨服,呵着氣瑟瑟發抖地打開水龍頭洗手。
冰冷的水澆灌到自己身上,她瑟縮了一下,顫抖着探出手去抽取擦手紙,一摸卻摸了一個空。
“沒紙了?”她冷得直跺腳,正苦惱着,聽見有急促地腳步聲走來,她欣喜地轉過身,便見戴舒淡然地走上前來,表情淡淡地遞了一包紙巾給她。
“給!”
她身形高挑,筆直地站在自己面前,穿着一件黑色羊絨大衣沒過膝蓋,栗色長發垂落在肩頭,一眼不眨望着自己,身上的味道很香,讓簡言又迷糊了一下。
冷靜,冷靜,不能被她的美色迷惑。
剛剛她還氣自己,不能這麼快原諒她。
她極力忽略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見簡言沒有反應,戴舒直接将整包紙塞到她手上,淡淡說道:“别着涼了。”
說完這句話她便轉身走了。
“謝謝!”
簡言站在原地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