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丸的追蹤的速度很快,不出片刻,他就注意到那個堀川國廣的坐标停留在某處不再移動。
身為一振大太刀,螢丸不是很懂短刀和脅差在夜間會變得格外優秀的逆天偵察值。因此,他并不能确定堀川國廣的暫時停留是确認了自己的身份還是伺機再度進行刺殺。
螢丸根據刀帳上的坐标一路前行,不出片刻成功移動到堀川國廣附近。然後他深吸一口氣,毅然選擇解除面部的僞裝。
夜色之中,螢丸的瞳色從鮮紅轉化為夏夜螢火蟲微光一般明亮的翠色。他摘下頭上的帽子,仰頭向堀川國廣藏身的位置看去。
螢丸明顯感受到了身後較高處的某個視覺死角傳來響動。
果然,就在下一秒,螢丸聽見了堀川國廣震驚的聲音。
“居然……居然真的是主人!您怎麼可以在沒有任何近侍跟随的情況下獨自出陣?狐之助和其他同伴呢?他們為什麼沒有攔着……”
螢丸回過頭來,隻見堀川國廣臉色焦急地收起本體向自己走來。他的外表看上去并無大礙,沒有受傷也沒有靈力透支。他猜測,遠征小隊的剩餘三人的情況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為樂觀。
螢丸主動安撫焦急的同伴:“我沒事,孤身前來這個時空尋找你們是我自己的主意,與他人無關。”
誰知,螢丸的話在堀川國廣聽起來更像是在火上澆油。
下一秒,堀川國廣眼眶通紅,他第一次抛卻穩重不管不顧地大喊:“主人怎麼可以為了我們親自涉嫌!您的安全遠比自己想象的更為重要,萬一哪天出了事該怎麼辦。”
螢丸一邊留意附近有沒有吸血鬼經過,一邊靜靜地等待堀川國廣發洩完心底的情緒。
等堀川國廣稍稍冷靜下來後,螢丸反問道:“我為何不能前來?”
“因為您是我們的主君,我們不能不顧您的安危。”
“但我在成為審神者之前同樣是一名刀劍男士。”螢丸強硬地打斷了堀川國廣。
“我和你們在最初都是一樣的,戰鬥是我們的本能。在化形之前,我們的每一天都追随着自己的前主四處征戰。過于安甯的環境隻會讓我們的刀刃變鈍。”
堀川國廣的聲音漸漸小了起來:“可是……”
螢丸很清楚,自己在短時間内很難改變被同伴們“保護過度”的處境。他挑選了一些盡可能溫和的詞語,努力向堀川國廣解釋着。
“前來尋找你們是我自己意志,沒有任何人驅使我。從你們來到這個本丸的第一天起,我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同伴了。對我而言,你們是同類,是下屬,更是共同生活的家人。我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家人們再也回不了家。”
堀川國廣背過身去,小聲地嘟囔着:“主人真是太狡猾了……怎麼可以這般坦誠地說出這樣的話。”
螢丸笑了。
然後,堀川國廣聽見螢丸堅定,鄭重地向他承諾。
“現在,我來帶你們回家了。”
短短一句話勝過千言萬語。
一瞬間,在異世界流落三個多月的痛苦煙消雲散,堀川國廣能聽見自己的心在用力地跳動。
他能夠來到這個特殊的本丸,真好。
在另一邊,螢丸正在平複自己過于強烈的心跳。
好險,差點就控制不住現在的場面了。
第一次對同伴說出這樣的話,也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但是看着堀川國廣的表情,螢丸覺得自己可能沒有做錯吧。
畢竟是第一次擔任審神者,螢丸并沒有習慣用這種語氣說話。他很害怕因為自己的懦弱和不成熟,讓同伴的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如今看來,螢丸的第一步路算是走對了。
隻見堀川國廣的表情從悲痛,到糾結,再到隐隐約約的櫻吹雪。
看起來堀川國廣明顯已經被自己成功哄好。
螢丸同樣沒有忘記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和和泉守兼定三人的下落,他順勢向堀川國廣問起。
而堀川國廣自然沒有理由藏私,他很痛快的把遠征小隊的處境和三個多月來的遭遇告訴了螢丸,螢丸也和他交換情報。
那麼問題來了。
暫時位于吸血鬼陣營的螢丸和位于人類陣營的遠征小隊該如何會面?
在出發前,狐之助曾叼着時政的簡信交給螢丸。
信上說,若是需要帶回迷失在曆史軌迹中的刀劍男士,需要審神者螢丸本人以自己的刀鈴為錨點,自身為坐标,聯通兩個時空之間的軌道。
然而,聯通軌道的方法内容過于冗長,為了節約時間,時政一方說這個辦法的具體内容會在螢丸來到異時空的時候開始傳輸進審神者終端。
确實是傳輸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