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可帶着林知渝進了一家米線店,她介紹道:“他家的原味米線,放點辣椒可好吃了,你一會兒嘗嘗。”
林知渝點頭:“好。”
這會兒店裡忙,兩人坐在桌子上等餐,旁邊是桌男生,看校服應該也是他們學校的。
其中一個染着黃色頭發的男生對着旁邊的寸頭道:“你們聽說沒,前幾天盛易和蘇鵬又打了一架。”
寸頭吃了口米線道:“怎麼又打了?”
黃毛夾了塊魚豆腐道:“他倆打架多正常,盛易那小子,你還别說,看着悶悶的,打架還真厲害,蘇鵬找了十幾個人竟然沒占上風。”
寸頭笑了笑道:“暗黑閻王的稱号可不是白給的。”
林知渝蹙了蹙眉。
米線端了上來,看林知渝走神,程可晃了晃手臂道:“想什麼呢?”
旁邊男生說了幾句吃完就走了。
林知渝回過神:“嗯?做好啦!”
程可笑了笑道:“你可别和我說,你剛轉學過來也看上蘇鵬了。”
“嗯?”林知渝急忙解釋,“我不認識他。”
程可不相信的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喜歡就喜歡,我又不笑你,再說,咱們正值青春年少的喜歡的男孩怎麼了,多正常的事,幹啥藏着掖着。”
林知渝有些苦笑不得道:“我真不認識他。”
程可道:“那你剛聽的這麼認真。”
林知渝如實道:“我認識盛易。”
“你認識盛易?”程可看着自家同桌這柔柔弱弱的樣子有些不敢信。
“你怎麼認識他了?”
林知渝道:“他暑假的時候在我外婆馄饨店裡打暑假工。”
程可這才點了點頭道:“你外婆膽子還挺大,敢用他。”
林知渝有些不解道:“怎麼了?”
程可道:“盛易爸爸你知道怎麼了嗎?”
“不是住院了嗎?”
程可點頭:“那你知道為什麼會住院了嗎?”
林知渝還沒來得及回話,程可就道:“他爸是借高利貸還不上,活活被人打進醫院的。”
“聽說現在盛易還替他還着呢,那些追債的人經常來學校堵他。”
林知渝又想到那會兒兩個人說的蘇鵬和那天和外婆的對話,她道:“蘇鵬經常和盛易打架嗎?”
程可點點頭:“父債子償,那母債也是子償呗!”
“蘇鵬他媽自從他爸和盛易媽媽走了後就不出門了,鎮子上一直有人傳他媽得失心瘋了。”
“可…可兩個人走,責任也不是全在女方啊!”林知渝不解道。
程可道:“我們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當然這樣覺得,可是站在他們其中一方的角度都會覺得是對方的錯。”
林知渝低了低頭,沒再說話。
高三下午是五節課,上到七點半才結束,林知渝本來想第四節課下課和盛易在手機上說一下兩個人一會集合的位置,結果第四節英語老師直接拖堂到第五節課上課。
正好第五節課也是她的,像是根本沒聽到鈴聲,七點五十了老師還站在講台上講完形填空。
程可拖着腦袋聽了會兒,低頭給林知渝傳紙條。
“煩死了,她每次都是上課不急,下課拖堂。”
林知渝看了看窗戶外面逐漸快走完的學生也低頭寫道。
“我們大概啥時候能放學。”
“不知道,看她心情。”
林知渝:……
手機上連着發了兩條消息,那邊沒回,孟宇打來電話問道:“阿易,你是快到家了?”
“還在學校門口。”盛易道。
“這不都快八點了,怎麼還在學校門口。”孟宇問,“你們老師拖堂了?”
盛易道:“在等林知渝。”
孟宇道:“他們班拖堂了?”
“不知道,可能是。”
“你給她發個消息催她一下要不,我這邊等着呢。”
盛易看了眼手機道:“她還沒回。”
孟宇想了想道:“她今天一天給你發消息了嗎?”
“沒有,怎麼了?”
孟宇道:“那姑娘本來膽子就小,這幾天你又剛和蘇鵬打了一架,他們班肯定得傳,班裡人肯定得和她說你的事,可能是怕你了,估計不敢和你發信息提前和朋友走了。”
孟宇笑了笑調侃道:“我本來還以為你這被女孩子怕的體質這次會失效呢,快回來吧阿易,接完小時别忘了從我家再拿點冰糖葫蘆。”
“嗯,知道了。”
快八點的夏天,夕陽低低的懸在西方天空,鮮豔的紅色夕陽鋪滿了天空,旁邊來來往往路過結伴而行的少年們。
盛易靜靜站在人群裡,單薄的少年比起同齡人多了幾分成年人才有的成熟感。
有些格格不入,又像是一直習慣了孤獨。
他低着頭劉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情緒。
打開手機,确定消息一欄還是沒有動靜,盛易重新背了背書包,左手手臂還是不能動。
手機響了下,盛易打開,是盛時問什麼時候去接他。
盛易回了弟弟一個馬上,背着書包加快了速度。
“盛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