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皺着眉,冷着臉一言不發的樣子還真是挺讓人害怕的,所以她現在純屬是為了緩和氣氛沒話找話說。
林以棠沒好氣的冷哼,掃了她一眼,還是不說話,手卻沒停下,忙忙碌碌地給安奈處理扭傷的腳踝還有一點擦傷。
女孩的腳踝比他的小臂粗不了多少,白得晃眼,他輕輕握着不敢花太大的力氣,翻來覆去仔細打量就怕還有什麼傷是他沒發現的,就像在做一把超薄胚的紫砂壺,用這世界上最溫柔的力道拿捏着,輕了怕拿不穩摔着了,重了又怕傷着胚體留下什麼不可恢複的印記。
打?笑話!林以棠就差把安奈跟祖宗一樣供起來了。
“嘶。”畢竟扭了一下,傷筋動骨一百天,還是有點痛的,安奈縮了縮腳脖子。
“還知道痛?”但凡安奈喝多了總要惹點事,上次把頭磕破了,這次把腳扭傷了,真不知道她是不是跟自己有仇還是什麼,總是無緣無故就受傷。
林以棠臉色越發不好看。
安奈做了個鬼臉,嘟嘴噤聲一秒,下一秒就想到了轉移話題的好辦法,“哥哥,我肚子好餓。”林以棠正低頭檢查安奈的另一隻腳有沒有受傷,安奈就低下頭來尋他的眼睛,吸引他的視線,方便她賣個慘。
湊巧,林以棠給她檢查傷勢差不多了擡頭想警告她别企圖轉移話題。
結果就是猝不及防兩人的鼻尖輕輕碰在了一起,停在剛剛好的地方。
時間好像靜止了,周遭很安靜,廚房的水龍頭好像沒關好,滴答滴答聲音混迹在劇烈的心跳聲裡。
林以棠捏起安奈的下巴,盯住她的唇,圓潤飽滿的唇形像一顆粉色的雪媚娘,他不喜歡甜品,但是這次卻有想咬上去的沖動,“以後再敢貪喝酒,”他又盯着她的唇看了兩秒沒把話說完,拇指輕輕撫過她的下唇,霎時又想觸電一般丢開手。
匆匆把安奈架在他大腿上的兩條腿輕輕安放在沙發上,連醫藥箱也忘了收,快步向餐桌那裡走過去。
安奈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隻是呆呆地愣在原地,思緒陷入一片混亂,他掐住自己下巴的手的力度,他近在咫尺的睫毛緩緩煽動,以及他托住自己雙腿的手粗糙溫熱的觸感,都讓她心猿意馬有忍不住想親上去的沖動。
幸虧剛剛那一瞬間哥哥中途離去,否則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她暗自慶幸,又暗自失落,如果哥哥知道自己是抱着這樣的想法待在他身邊,會是什麼反應呢?應該會很困擾吧,畢竟他隻把自己當妹妹看而已,或許還會覺得她惡心,說不定會把她趕走再也不想見到她。
啊啊啊!!!她到底該怎麼辦???她懊惱地仰躺下去,她知道自己對哥哥的情感已經不受控制地陷進去就像此時她深深陷在皮沙發裡。
房間裡又是一段長長的寂靜。
“哥哥,你生氣了嗎?”安奈忍不住先出聲。
“你别生氣,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我保證。”
“保證?”他緩了緩心神,氣笑了,還記得她上一次喝醉了鬧得厲害,怎麼保證來着?一邊打着酒嗝一邊跳在他背上說,再也不喝了,下次再喝就讓林以棠家法伺候。
他哪來的什麼家法,隻是在奈奈剛來這家裡的時候,因為她不聽話差點出事,他急得要命就用制壺的木拍子打過她手心。
“你的保證可信嗎?”他把晾好的小米粥端來她跟前順手遞給他。
她沒接,仰望着林以棠,小學生似的舉手笑得谄媚,像在聲音裡滴了蜜糖,格外讨喜,“可信,這次是真的!”
他看她還算乖巧,臉色稍稍平緩,仍舊端着碗也坐下了,安奈識趣往裡挪了挪地方,他也往前挪了一下。
他舀了一勺,遞到她嘴邊,她乖巧張嘴,才發現這粥不但已經晾好,裡面還拌了白糖,量不多不少正合适,進口不會覺得淡得沒味道,也不會甜得起膩,是她平日裡最喜歡的。
“小女孩在外面喝多有多危險不用我再多說,哥哥也不能永遠護在你身邊,萬一有什麼,這是我們都承擔不起的,以後再敢這樣……”
“知道啦,家法伺候!”女孩調皮搶話,又美滋滋地呷了一大口小米糖粥。
她是真餓了,一口一口把林以棠喂過來的粥全喝了,吃飽了又想睡回籠覺,躺在沙發上就睡着了,最後還是林以棠抱她回自己房間好好地在床上睡,睡前還哄着安奈漱了口。
她早就習慣了他的照顧,骨子裡是全方位的依賴和信任,自然想象不到林以棠剛剛說的不能永遠護在她身邊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個星期後,林以棠帶着安奈約齊斯野和他弟弟,再捎上單萌一起吃了頓飯,她才懂那天他說的‘哥哥不能一直護在你身邊’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