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叔,讓你打聽的事怎麼樣?”林以棠在車後排閉目片刻。
“少爺,問過陳嫂了,最近夫人确實經常往老爺子這裡來陪着說話。”來叔也不敢多問剛剛發生的事,林以棠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他斂眉冷笑。
果然如此。
她利用戚容策劃【畫别】的鬧劇,還散播流言蜚語不就是為了在爺爺面前給他穿小鞋。
他早就知道她野心不小,一直觊觎拙園理事長的位置,他并不在意。
但她錯就錯在不該用安奈來做文章,這是他的底線。
“【畫别】那個女的呢?”
“您說戚容?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招數又說動夫人給她安排在拙園窯上做管理員了。”
哪裡不能安排,偏偏安排在窯上?林以棠冷笑不說話。
來叔看着林以棠的樣子,還是隻敢小心翼翼:“上次她把小姐害得不淺,要不要我把她趕出去?”
“暫時先别動她。”一絲精光從他瞳孔裡掠過,靜觀其變吧,現在這樣也正合他意。
“好的。”來叔應了一聲。
“往竹裡開吧。”他理了理襯衫袖口,斜靠在車内,隻想快點見到她,有她的地方才像家。
夜間的山林像安詳的老者,靜谧溫和。路上燈光,天上星,小渠流水照竹影。
這樣空靈的環境能給人創造出無限靈感。
唰唰唰,靈感轉變成腦海裡具象的畫面,于筆尖傾瀉于卡紙上。
很快安奈便把草圖畫好了,素描是拙園學生必須具備的基本功,成為合格匠人第一步——能把自己設計的作品準确無誤地描摹,今天這樣的環境,她就當是是采風了。
仿佛是一種天賦,她與大自然好像有一種天生地造的感應,以此産生靈感上的鍊接,每次采風之後,她總能在作品裡注入靈魂,變得鮮活。
這次的靈魂是【竹】。
竹之堅韌,不破不立。
畫好草樣之後就是細節上的修改,她專注于畫紙,連林以棠已經站在她身後多時也沒有發現。
有個地方她怎麼畫都畫不好,怎麼修改都覺得不對勁,焦躁地兩條秀麗的眉毛都揪在一起,歎了好大一口氣,背後忽然溫暖熨帖,她先是繃緊了身體,而後一陣熟悉的松木香混合泥土的辛辣苦味包裹,她又放松下來。
她乖乖往他懷裡擠了擠,兩人貼得更加契合,他幹燥溫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帶領她的筆觸輕掃在卡紙上,唰唰唰,直掃進她的心窩。
剛剛的專注終于被打破,心裡像有一把小鼓槌,咚咚咚地敲個不停,她側目去看他,他也專注,呼吸很輕鼻子很挺,讓人簡直想在他鼻子上滑滑梯,眼神盯着筆尖不放,偶爾停頓很快又繼續。
明明畫的是正經畫,怎麼氣氛就是怪怪的……
“啊!”安奈驚呼。
猝不及防吃了他一記小爆栗:“看哪?”他瞥她一眼嚴厲批她,“專心!”
“哦。”揉揉腦袋轉回眼珠才發現他已經将她剛剛死活攻克不下的難題解開,現在這幅圖看起來比之前更為完美流暢!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LYT,YYDS!”安奈旋轉跳躍閉眼歡呼~
“什麼亂七八糟的。”林以棠不明白安奈說的什麼鬼話,嫌她鬧騰,坐下一把扯回懷裡箍住,終于安靜了。
效果類似緊急撤回一個安奈。
“林以棠永遠的神!”安奈解釋道,“你那些【海棠】都這麼說啊,這你都不知道?”
“誇張。”林以棠不置可否地輕笑。
她被他綁在懷裡動彈不得,渾身難受地直扭,跟條水蛇似的。
他表情立刻變了味,眼底是漸漸濃郁的霧色,單手将她箍得更緊,另一隻手不輕不重地打了她屁股一下,牙縫裡擠出一句:“别亂動!”
她今天穿的是牛仔褲,将她渾圓的臀部包裹得緊緻貼合,所以感受也更加清晰。
這個有“管教和懲戒”意味的動作讓她倏然想起上次她喝醉酒之後做的那個夢,一個激靈渾身一陣顫栗,一種難言的羞恥感直沖天靈蓋。
她發現自己真的很喜歡他這樣,一時間無法坦然面對自己這個小癖好,她臉突然熱起來比西紅柿還紅,身體劇烈扭動意圖掙開他的桎梏逃跑。
以前兄妹間最單純最自然不過的接觸,現在全部都變味了。
事情越來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