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江英滿目驚訝地望着躺在地上的李承德,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打的人竟然是梁帝。
她這一聲,将李承德成功從失神中拉了回來。
江英欲下床請罪,剛動了動,卻止不住地咳了起來。
李承德此時已無瑕再去回顧那恍如夢寐的爽勁,急忙靠過來,擡手就要幫江英順氣息,動作十分自然。
而在此前,江英和他從未有過這般親密的接觸,于是急急避了開來,“陛下,是臣大逆不道,臣……”
“今安。”李承德出聲打斷了江英後面的話語。
他凝望着江英墨色渲染的黑眸,想要說“不是你的問題,是朕私自出現在這裡”,可話到了嘴邊,他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他是帝王,是整個大梁的皇上,他怎會有錯?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響起宋寒的聲音,“陛下,我們出來有些時候了,該回去了。”
這句話來得巧妙,解了李承德話頭。
李承德對江英道:“朕該回去了,範世年就留給你了,今安,你可要好好養傷,大梁還需要你這個大将軍。”
說罷,李承德轉身出了馬車。
候在外面的宋寒不經意間朝李承德瞥了一眼,倏然愣住,那鮮紅的巴掌印在漫天白色的雪地裡格外醒目。
李承德極具威壓的眼神,沉甸甸地落在宋寒身上。
宋寒急忙偏過了頭,假裝不曾看到。
卻不料頭上傳來一道不怎麼愉悅的聲線,“面具。”
宋寒聞言,随手一掏,不知在哪掏出來一副面具,恭恭敬敬地遞給李承德,“陛下。”
李承德接過,順手戴在面上,幾個起落後,便消失在了視線裡。
宋寒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面具,慶幸自己這個為了以備不時之需,而随身多準備一個面具的習慣。
他臨走前往車廂裡看了一眼,而後也跟着李承德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二人的氣息先後消失,江英便知二人已離開了。
方才的藥當真是苦極了,直到現在,江英依然覺着嘴裡發苦,好懸沒忍住吐出來,所幸她常年随身帶着些蜜餞糖果。
她熟門熟路地打開車廂内的暗格,取了一塊蜜餞塞入口中,清甜香氣絲絲縷縷漫了出來,驅走了嘴裡的最後一絲苦澀。
舒服多了。
腦子一放松,方才李承德趁她昏迷想要親吻她的畫面不期然在腦海裡浮現了出來。
江英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她是真的沒想到,李承德竟然對她存了這樣的心思。
要知道她是女子的這個身份,在這個世界尚無一人知曉。
也就是說,李承德是個徹頭徹尾的斷袖!
哦,不止呢。
方才李承德被她抽了一巴掌後,極力掩飾在眼底的那一絲暢快,也被一側的她悉數收進了眼中。
他還是個m!
江英幾乎是肯定地下了這個結論。
不過……
江英垂眸看向自己抽了李成德一巴掌的手,手指細長,骨骼分明,指甲修剪的幹淨圓潤,掌心依稀還泛着用力過度後的紅。
細細想來,她抽李成德一巴掌的時候,她貌似也挺爽的?
難道她是個s?
不應該呐,她在被嬌妻系統綁定之前,就隻是一個敬業值守的人民警察,可不曾有過那些小衆的愛好呢。
難道是在這亂世之中被磨得同化了?
倒也不無這種可能,畢竟,她可是在這亂世裡摸爬打滾了十年了呢。
她啊,是從死人堆裡一步一步,被逼着,才走到現在這個位置的呢。
如今這般模樣,倒也與這個世界十分的貼合,很瘋、很癫!
她喜歡得緊。
既然系統不允許她殺了李成德,自己來當這個皇帝,那她總能過過手瘾吧?
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
真真是白白憋了一窩子火!
“李成德啊……”江英低語道,“大梁的皇帝?”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
“當真是有點意思呢!”
江英活動了翻手腕,将指骨捏得嘎吱作響,另一隻手将車簾掀起一角,眸光落向白銀鋪地。
既然李成德如此喜愛,下次她可得趁機多抽他幾巴掌,這樣,他爽了,她也爽了,豈不是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