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芷芩低下頭,笑得羞澀。
冷君竹一時壞心大起一把拉過她,強迫楚芷芩趴在她懷裡,“幫我暖暖手如何?”
楚芷芩紅着臉讷讷,生不出一絲拒絕的念頭。
下樓時已是午時。
兩個樣貌出衆,身材高挑秀麗的女子一下子吸引了正在吃飯聊天的修士的注意。
隻見其中一個眉目含春、面若桃花;另一個媚眼如絲,面露餍足的笑,好不養眼。
不少修士心猿意馬,目光隐晦而又淫/邪地打量她們。
冷君竹不悅地皺起眉頭,她讨厭自己的東西被人用下流的眼神窺視。
偷窺的修士冷不丁的感覺到一股冷意,走在後邊的女子轉過頭來,姣好的面容化作一張淡青色的蛇臉,金蛇蛇瞳冷漠無情,蛇信子吐在外邊,無聲地警告試圖窺探寶物的無禮之徒。
“妖、妖女啊!”客棧亂作一團。
冷君竹握住楚芷芩的手腕暢快地看着慌亂逃竄的窩囊廢,等看夠了樂子才和楚芷芩離開客棧。
明知冷君竹的行為很有可能導緻兩人的行蹤被人發現,楚芷芩也隻是笑笑,無奈搖頭。
“走吧,别為了這種人耽誤時間。”
“哼。”
走出客棧,驟然明亮的光線刺得冷君竹眯起眼睛,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頑童嬉戲,商販吆喝,妙齡姑娘換上防寒衣裳和好友牽着手說說笑笑向東郊梅林走去。
如此的和平,如此的安逸,如此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毀掉。
然手腕上素色的鍊條無時無刻不提醒着冷君竹,如今的她是連個小小的惡作劇法術都施展不出的廢物。
楚芷芩回過頭看她,“怎麼了?”
冷君竹搖頭,跟上她的步伐。
兩人并肩走在街上,地上的積雪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時不時有幾個小孩大叫着跑過,其中一個甚至在撞上冷君竹後摔了個屁股蹲。
小孩捂住摔疼的屁股擡起頭道歉,然後對上一雙金蛇蛇瞳,尖叫着跑開,冷君竹哈哈大笑,一掃之前的陰郁。
楚芷芩推着她離開路人好奇的視線,“何必跟小孩子鬥氣呢。”
冷君竹撅嘴,“你管我。”
楚芷芩歎氣,“走吧。”
出了城門,城外積雪無人清掃,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冷君竹踩着積雪玩。
自天氣寒冷以後,她很少化形,大多時間都纏在楚芷芩的手腕上陷入沉睡,偶爾醒來看了幾眼後再度睡下。
今日她本欲同往日一般,誰想楚芷芩告訴她要去的是隐霞谷,那她說什麼也要看看所謂的隐霞谷究竟是藏在哪裡。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件事需要解決。
“喂,你還要容忍那群蟲子跟在屁股後面多久?”
“……”
剛離開客棧,冷君竹察覺到身後跟了幾條小尾巴,這一路不遠不近地跟着,忍到如今已是她的極限。
楚芷芩笑了笑,能忍到現在已經出乎她的意料,她原先以為在出了城門不遠,冷君竹就會要求除掉這群蟲子。
既然冷君竹都開口了,那她再不出手豈不要惹她不快了。
在幫冷君竹拉好鬥篷後,楚芷芩将本命靈劍塞在冷君竹手裡,“拿好,我去去就來。”
白色倩影很快消失在冷君竹眼前,她拿起楚芷芩的本命靈劍——九州兇名在外的靈劍,無憂劍。
這柄劍比普通靈劍輕,劍鞘和劍柄意外的樸素,上面無任何的花紋,隻挂了個發白褪色的紅色劍穗。
劍穗是非常普通的樣式,冷君竹左看右看沒看出有什麼特别之處,隻能看得出來劍穗的主人将它保養得很好,除了褪色竟無破損勾線的地方。
她試着拔出劍身,萬沒想到竟然真的拔出來了。
劍身細長而堅韌,劍鋒鋒利泛着寒光,“無憂”二字遊龍走蛇,冷君竹絲毫不懷疑這柄看似平平無奇的劍能斬裂天地。
滿足好奇心的她收起劍,伴随着沙沙聲,說“去去就來”的人回來了。
氣色紅潤,發髻工整,絲毫看不出方才去解決那群蟲子的人是她。
冷君竹問:“哪方勢力的?”
楚芷芩搖頭,“都不是。”
不過是群見色起意,自以為可以以多欺少,幻想着些龌龊之事貪圖美色的酒囊飯袋罷了。
回想到剛才在他們身後偷聽到的那些污言穢語,楚芷芩殺心再起,頓時覺得直接殺了他們實在是太過便宜了,應當千刀萬剮才對。
冷君竹察覺到楚芷芩的殺意,歪着頭看向她。
楚芷芩拉過她的手,“走吧。”
見楚芷芩不願多說,冷君竹也就不再過問,她把手中的靈劍遞給楚芷芩:“就這麼放心把本命靈劍放我這兒?”
楚芷芩盯着冷君竹的臉心想:是你的話沒關系的。
但她隻是默默接過靈劍。
一時之間天地剩下踩在雪地上的沙沙聲。
漸漸的,日光西移,雪白染上紅粉,天邊挂着一輪弦月,幾粒星子。
冷君竹一路無聊,沒忍住開口問道:“話說回來,你不怕被我知道隐霞谷的位置,帶一群人過來奪寶嗎?”
楚芷芩輕笑:“沒有我,你們進不去的。”
冷君竹甚是不解,不明白楚芷芩的自信從而何來。
這時,楚芷芩停在一方水潭前。
“到了。”
“嗯?”
“隐霞谷。”
眼前的水潭又淺又小,水裡泡着幾根枯木,淩亂幾顆石頭,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入口。
這麼一個水潭是隐霞谷?冷君竹深感懷疑。
緊接着在冷君竹懷疑的眼神裡,楚芷芩劃破手指,圓潤的血滴入水中,她一手掐訣,周圍的景色發生扭曲,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冷君竹下意識握住楚芷芩的手。
在被傳送進山谷之前,她心想的不是終于可以揭開隐霞谷神秘的面紗,而是難怪楚芷芩說沒有她進不來,合着進隐霞谷需要滴血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