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脈層巒疊嶂、雲霧缭繞,幾頭中階靈禽飛過巨大的瀑布,引來幾聲威脅似的低吼。
丁瑛等人目瞪口呆,她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在大漠之中,竟然有如此之大的森林。
她們不知道的是,在森林的背後還有着無邊的沙漠和神秘的冰川,眼前的森林不過是秘境的
楚钰好笑地喚她們回魂,随後叮囑道:“這次曆練,除非你們遇到生命危險,否則我和柳長老都不會出手相助,明白了嗎?”
“是!”
“曆練之前這幾樣東西拿好,遇到危險該撤退撤退,該喊人喊人,萬不可逞強,丢了性命。”
楚钰分給四個人每人一塊傳送玉符,幾個信号彈和一些止血療傷的丹藥。
“你是大師姐,辛苦你多照顧點師妹們,一切行事切記不可任性妄為,以大局為重。”
丁瑛點頭:“好。”
楚钰:“去吧,我和柳長老雖不會和你們同行,但也不會放任你們不管的。”
丁瑛等人同楚钰、柳如霜辭别後,迫不及待走向那片遮天蔽日的森林。
直到四師姐妹的身影完全看不見,楚钰問柳如霜:“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外出曆練的情形嗎?看到她們我總會想起過去的我們。”
柳如霜回憶從前,難得笑了。
“當然,那時候的我們和她們别無二緻。”
看到飛船時的大驚小怪,叽叽喳喳吵個不停的旅程、迫不及待想要冒險的師妹和穩重老成的師姐。
當年的她們也是如此吧,全身心依賴着大師姐,哪怕是外出曆練也下意識想和大師姐在一起。
“你認為那個人是她嗎?”柳如霜盤腿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她沒有直接提及那人的名字,但是楚钰清楚的知道柳如霜說的誰。
楚钰在她身邊盤腿坐下,反問她:“你覺得呢?”
“我想她是,也想她不是。”柳如霜撫摸着發白的劍穗,這個由劍閣首席弟子親手編織而成的劍穗曆經百年依舊沒有任何的損壞,當年光滑的繩索表面變得有些毛糙,這讓她每次撫摸都格外小心。
這個劍穗,柳如霜有、楚钰有,就連最晚拜入玄青門下的楚芷芩也有一個。
楚钰舍不得挂在劍柄上。
自師姐不在以後,她的劍穗就被妥善保存起來,唯有柳如霜和楚芷芩仍舊挂在劍柄上。
楚钰将視線從柳如霜的劍穗上移開看向幽深的森林,輕聲問道:“為什麼?”
“我見過她。”柳如霜說:“聽到她們說楚芷芩從外面綁了個女人回來,我被氣蒙了,想也沒想直接闖進飛星宮,想找楚芷芩問個明白。”
“那天,我看到了被鎖鍊鎖起來的她。”
柳如霜清晰地記得,那天午後,她不顧同門的阻攔執劍闖入飛星宮直奔楚芷芩所在的大殿。
大殿内,那個自從師姐去世後變得冷漠、陰晴不定的楚芷芩正抱着一名被鎖鍊鎖在床上的女子低聲啜泣。
“楚芷芩!你在搞什麼鬼!?”青冥劍抵在楚芷芩脖頸處,一絲烏黑的頭發被鋒利的劍鋒割斷,掉落在地上。
楚芷芩擦去眼角的淚水轉過頭來,秀氣的眉毛皺在一塊兒,不悅道:“柳如霜你這是做什麼?”她沒把架在她肩膀上的劍看在眼裡,反而在極力地遮掩着什麼。
“我要做什麼?我倒要問你你這是在做什麼?宗門内外都在傳你見色起意綁了個姑娘回來,你就沒什麼話解釋的嗎?”柳如霜氣得臉頰通紅,瞪大一雙杏眼,死死盯着不以為意的楚芷芩。
“我為什麼要解釋?和你有關系嗎?”
“你!簡直不可理喻——”
“你們這是在為我吵架嗎?”一直被楚芷芩護在懷裡的人擡起頭,一雙蛇瞳可憐兮兮。
柳如霜瞬間五雷轟頂,四肢冰涼。
這張臉,這張日日夜夜無數次出現在她夢裡對她或笑、或哭、或惱的臉,隻有這張臉,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忘記的臉,就這麼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楚芷芩是怎麼敢的?
柳如霜隻覺得渾身氣血直直往腦袋沖,提着青冥臉和楚芷芩大打出手。
被鎖鍊鎖起來的人躲到床的另一邊冷眼旁觀這對刀劍相向的同門師姐們。
最後還是趕來的玄青出手阻止這場對決,每個人各打五十大闆後下令不許任何人進入飛星宮。
柳如霜雖然對這個決定不可置信,但礙于師尊對她長久以來的教誨之情,隻得咬牙認下。
楚钰趕到時,隻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沒能看到被綁來的那位姑娘的樣子。
楚钰問她:“她真的和師姐長得一模一樣嗎?”
柳如霜點頭:“嗯。”
除去那雙詭異的蛇瞳。
楚钰喃喃自語:“那為什麼……”
“那個人……”柳如霜停頓片刻接着說道:“是魔界新任的魔尊,傳聞她殘暴嗜血,心情陰晴不定,死在她手裡的修士不計其數。”
“師姐最為痛恨魔修,若真是她……”
楚钰明白柳如霜的言猶未盡,若是如此,該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哎,一切聽天由命吧。”
柳如霜握緊拳頭,輕咬下唇。
她更加難過的其實是,為什麼最先發現那個人的人不是她,這樣或許……
她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劍穗,心中萬千思緒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