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從前。
冷君竹捏碎掌心的樹葉,白皙的指尖染上翠綠,被易容丹遮住的蛇瞳猛然收縮成極細的一條。
她讨厭楚芷芩的從前。
“我們還要偷聽到什麼時候?”冷君竹不耐煩道,她早忘記上一次躲在暗處偷聽别人談話是什麼時候了,況且偷聽的還是這等無聊的對話,冷君竹的忍耐即将達到極限。
再加上當初為了掩蓋身份,她服下楚芷芩遞過來的易容丹化作一名樣貌清秀的女子,身上的衣服換成了粗布麻衣,粗糙的布料稍一有動靜就刺得她皮膚生疼。
習慣绫羅錦衣的魔尊大人哪裡受過這種渾身刺癢難受的委屈,當即氣得眼角通紅,對着楚芷芩發脾氣:“什麼破衣服,難受死了!”
細嫩的皮膚上幾道通紅的抓痕觸目驚心,楚芷芩心疼地拉下冷君竹不斷抓撓脖子的手說道:“再抓就要出血了!這般嚴重虧你能忍到現在!我帶你去換身衣服上藥罷。”
楚芷芩帶着冷君竹找到山洞,在确認洞裡隻有被吹進來的枯枝敗葉後,她守在洞口,方便冷君竹更換衣服。
窸窸窣窣的摩擦聲從背後傳來,楚芷芩本以為看不見便不會去想。萬沒想到,正是因為看不見,才更加浮想聯翩。
她的腦海裡不受控制地勾勒身後的情景。
白皙纖細的手指摘下腰帶随意扔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少了腰帶的束縛變得松松垮垮,脫去外衣,白色的裡衣下是墨綠色的肚/兜。
本就白皙柔嫩的皮膚被墨綠色襯托得更加白嫩,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來。
她記得昨夜自己似乎在這具完美的酮/體上留下幾枚紅/痕和牙印。
肩膀?鎖骨?或是在不可言說的某些部位?
楚芷芩緊咬下唇,竭盡全力讓自己不再去想,這時候,一雙柔軟的手從她身後抱住她的腰。
“在想什麼?”冰冷的氣息吹在楚芷芩的耳邊,激起一層薄紅。
“沒、沒什麼,我們快些走吧,你想去哪裡?”楚芷芩磕磕絆絆地岔開話題。
冷君竹沒有多加調戲她而是收回手,努嘴不滿道:“我要去核心區域。”
丁瑛說不能去的,她偏要去。
楚芷芩從來都不曾學會拒絕冷君竹的請求:“那就去吧。”
眼看着楚芷芩沒有召出靈劍禦劍飛行的意思,冷君竹挑眉問道:“走着去?”
楚芷芩小聲解釋:“禦劍飛行目标太大,容易被發現。”
冷君竹:“……罷了。”
楚芷芩拉住她的衣袖可憐兮兮道:“别生氣了,我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會有人來秘境裡。”
冷君竹摸摸她的臉發出輕輕的歎息:“再有下回,我可饒不了你。”
楚芷芩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蹭了蹭:“我知道錯了。”
冷君竹收回手:“走吧,我倒要看看中心區域怎麼個不能闖法。”
楚芷芩乖巧點頭:“好。”
兩人并肩走在路上,不知是不是感知到冷君竹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一些中低階靈獸在還沒看見她們之前已經先慌不擇路地跑掉。
低階靈獸領地裡的靈草靈果冷君竹看不上也懶得去撿,至于中階靈獸的也不過爾爾能入她的眼,最後由楚芷芩代勞為她取來。
“這個秘境的靈獸怎麼如此膽小,見了人就跑?”
“許是圈養久了失了血性,又極少見到人,這才躲了起來。”
“是啊,靈獸圈養久了總是會磨去一身尖刺與棱角。”手中的玄霜草被蹂/躏成汁/水從掌紋滴落,冷君竹看向楚芷芩,“那麼人呢?人若是被圈養起來又當如何?”
面對冷君竹突如其來的質問,楚芷芩神情瘋癫地抓住她的手腕:“你又想離開我?又要抛下我一個人去哪裡?”
被握住的手腕隐隐作痛,素色鍊條突然發燙,像是在警告她,哪兒也不許去。
瘋子。
冷君竹冷冷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