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清帶着義軍兵士回到衙門裡,隻見徐菲兒、峨眉三女俠等都在回令,報說李雲遊沒曾拿到。鄧清好快活,大踏步上前來叫道:“我拿得賊小子來也!”把李雲遊推到當面,兩傍一聲吆喝,李雲遊不由的雙膝跪下,唬得說不出話,好半晌才能開口。但見他連連磕頭哀告道:“大王高懸秦鏡,明察秋毫,小人實不是什麼李雲遊,今番拿錯人也。”阮鶴亭兀的一怔,問道:“如此說來,李雲遊又在何處?”那李雲遊便道:“李雲遊在去年害心疼病死了。”
鄧清喝道:“胡說!他白日還在害人,怎說去年死掉。”李英武答道:“小人不敢說謊,實是他親口告訴我的。”阮鶴亭大喝:“胡說,人死了又怎生開口?左右與我重打,看這廝還敢賴否?”李雲遊聽說要打,如何經受得這頓痛苦,隻好承認了。鄧清又提上那幫閑來,他見到帳上那般威風,骨頭早已酥軟,不須細問,已告說得明明白白。
原來當城内外事發時,李雲遊從牢獄中逃了出來,趕不多遠,城中早已軍馬紛亂,殺聲震動,火焰沖天,各處都有鎮江堡人馬,李雲遊唬得僵了手腳,不能再走,隻得鑽入那破屋中暫避,不想惡貫滿盈,吃鄧清無意地拿了。幫閑供畢,阮鶴亭說道:“這廝平時也跟着李雲遊多作威福,狐假虎威,諒情也不是好人,饒他不得,且同李可灼家屬押在一處,一發帶回鎮江堡,聽候發落。”
說罷,阮鶴亭便教程本忠、原劍平、許錫毅、楊順我、黎玉遙五俠,将引一千名義軍,把抄獲李可灼的金銀财物,将去四處散給貧民,周濟被火人家。又打開州中倉庫,取出米谷,俵散與窮苦老弱。百姓交相傳說道:“誰說鎮江堡兵馬如何可怖,卻對窮人這般的好!”分發完畢,阮鶴亭正想和衆俠入内看望鄭敏彥之際,羅子璇帶着一個朝鮮人進來道:“我方才在城外讓義軍兵士拆卸抛石機,遇着這個朝鮮信使。”
阮鶴亭當即找了個朝鮮族的義軍兵士來當通譯,得知這信使名叫柳施恩,奉朝鮮國王李倧之命送信到沈陽的。阮鶴亭道:“卻又奇怪,朝鮮一樣與大明同仇敵忾,為何此次與建虜私下來往信件,莫不是和鞑子暗通款曲?”梁複道:“我們先看看信件,再作打算不遲。”阮鶴亭覺得有理,便讓柳施恩交出信件。柳施恩道:“我奉國王之命,必須要把信送到沈陽,途中不可出差池。”羅子璇笑道:“無妨,這位可是□□的驸馬,當今天子的姑父!”
柳施恩将信将疑,但自己已身在他人之手,也無法不從。隻好摸出信件乖乖奉送。衆俠打開書信一看,信件是李倧寫給努爾哈赤的:“我兩國俱是帝臣,同事□□二百餘年。不圖建州與□□構釁,兵連禍結,以緻生民塗炭,四鄰多壘。豈但鄰國之不幸,其在貴國亦非好事。□□之于我國,猶父母之于子也,父之有命,子敢不從乎?大義所在,不得不從。而事在既往,今不及言之。自今以後,複懷好音,偕至大道,則□□寵綏之典,兩國各守封疆,豈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