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貞道:“我們都隻是武夫粗人,不曉得朝堂之事,不和你做口舌之争!敢不敢手底下見真章?”陶文縱聲狂笑,喝道:“有何不敢!”一躍而前,手臂一揮,探身直取田美。田美亦非庸手,輕輕一閃,抛開火把,寶劍出鞘,陶文一掌劈來,田美反手便削,陶文笑道:“娃兒,你還有什麼能耐?一并施展了吧!”猛地欺身直進,左掌裡卷内勁,橫撥劍把,讓招遞掌,右掌一沉,橫肱便撞,下削膝蓋,上擊小腹。
此招乃陶文得意絕技“玉壓掌”中的一招三式,陶文心想:“田爾耕的武功與自己也不過是伯仲之間,他的女兒還能有多大能耐,這一招她絕逃不了!”豈知田美青出于藍更勝于藍,隻見她右劍一落,橫截來勢,左手一勾,直擄敵腕,同時發出兩招,一攻一守,妙到毫巅,恰恰把陶文的絕招破解了!陶文微吃一驚,不敢輕敵,蒲扇般的大手一撥,左手骈指如戟,一轉身便點她腦後“天突穴”。
田美聽得腦後風生,身形一矮,長劍滾地進招,化為“蒼鷹破浪”的招數,徑掃下盤,陶文喝聲“好!”身子風車一轉,忽拳忽掌,忽而點穴,招招毒辣,将田美逼得透不過氣來。兩人一場激戰,隻吹得地牢之中火光閃動,積塵卷起,四處飛揚,加上三個太監的怪模樣,更顯得陰風慘慘,駭目驚心。潘青此時也已經放下火把,看了一會,隻見田美劍法雖是甚精,到底是守多攻少。
那陶文出掌怪異,明明看他打不到那個方位,卻會倏然攻至,而且虛虛實實難以捉摸,潘青也看不出其中道理。又打了一會,陶文越攻越急,田美縮小圈子,劍光舞得如一圈長虹,護着身軀。劉應坤叫道:“哥哥不要和他纏了,把他打發了吧!”陶文道:“好,你用重手法打他後心。”兩兄弟武功的路子相同,平時遇着強敵,總是一齊對敵。今夜他們因田美是小輩,所以隻出一人,誰知以一人之力,雖然亦占上風,卻是久戰不下。
劉應坤一上來,田美頓時背腹受敵,險象環生,田美拼力支撐,前遮後擋,陶文大笑,運掌急攻,将田美迫得步步後退。劉應坤運掌一劈,掌風所至,刮得田美臉疼。突然一縷青光,電射而出,陶文猝不及防,右臂中了一刀,隻聽得潘青笑道:“你們都是不男不女的閹人,就不說你們男人欺負女子了,兩個打一個也不知羞!”說完便挺刀直取劉應坤,田美也翻身再鬥,和陶文殺得難分難解。
劉應坤看見潘青來援,也不打話,左臂一揮,作勢搶她的繡春刀,右掌倏然穿出,随手一掃,劈她膝蓋,潘青腳跟一旋,劉應坤掌勢迅速無倫,竟然劈她不中,心中一凜。說時遲,那時快,潘青刀鋒一轉,青光疾閃,一招“蒼龍蓋天”,乘勢反擊,隻聽得“刷啦”一聲響,劉應坤袖子已被削去一截。還幸他閃得甚快,要不然這一刀便是斷腕穿腹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