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薛如放下了一直以來的心病。
柴吏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開口:“我也沒做什麼。”
他以為剛才那人會做出什麼沖動的事,但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走了。
這讓他跟着松了口氣。
若是真動起手來,他也不能保證自己能護住薛如。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薛如鼓勵似地看向他,臉上帶着一絲幾乎算是溫柔的淺淡笑意。
柴吏這下更是羞澀得直接低下頭,不敢看她。
媒婆瞧他這沒出息的樣子,心底無奈歎氣,臉上陪着笑,朝兩人開口:“既然你們的喜事已經定好,那我就去你們兩家報喜了?”
她一開始還以為煮熟的米飯就這麼涼了,現在既然把事情挽回來,還是趕緊定下來的好,免得又多生事端。
薛如和柴吏都點了頭。
媒婆喜滋滋地走出門。
剛到大街上,還不等她辨認方向,肩上就被人拍了拍。
媒婆回過頭,看到一個眼熟的人——是方才跟在那位來找薛娘子的少爺旁邊的家仆。
家仆朝她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我家少爺有些事情想請你幫忙,還請你跟我走一趟。”
媒婆往旁邊看看,見沒什麼人注意她這邊,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的笑:“有什麼事,是我一個媒婆能幫得上忙的。”
“當然能幫。”家仆朝她笑笑,“這個忙也隻有你能幫,麻煩你跟我走一趟。”
說着,他便強硬、不由分說地将媒婆“請”到了一處僻靜的茶館。
茶館裡空空蕩蕩,沒有其他人,就連本在攤鋪旁邊的老闆也不知道去了何處。
媒婆看到坐在茶館裡的沈玉軒,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
她怎麼也想不到,這人“搶親”不成,會直接來為難她這個媒婆。
媒婆往茶館裡走了兩步,停在沈玉軒桌前,心懷忐忑地開口:“這位公子,不知道......你想讓我幫你什麼忙?”
“算不上什麼忙,隻是想讓你今天先不要去薛家和柴家報喜。”沈玉軒擡眸看她,目光沉沉,“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答應?”
他手中把玩着茶杯,質地古樸的杯壁襯得他手指愈發修長,指尖透露出的冰涼,伴随着他的話音落下。
茶杯底磕在桌面上,發出咚的一聲輕響。
媒婆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她壓下内心的恐懼,表情有些猶豫:“這恐怕......不太妥當吧?”
沈玉軒像是知道她想要什麼,朝旁邊的家仆遞去一眼。
家仆懂事地上前,從衣袖中拿出一枚銀錠,塞在媒婆手中。
媒婆抓着沉甸甸的銀錠,轉瞬喜笑顔開,哪還看得到方才的驚懼。
“這些都是給我的?”她一邊問,一邊咬了一下銀錠,确定真假後,笑意更勝,“哎呀呀,公子你真是破費了。”
沈玉軒适時開口:“那忙?”
“幫得了,幫得了。”媒婆連聲應下。
随後她轉了轉眼珠,在旁邊搬起一個闆凳,狠心往自己腿上砸了一下,頓時發出哎呦一聲慘叫。
媒婆忍着疼,臉上的笑容都有些扭曲:“我在路上不小心摔斷了腿,這喜肯定是報不成了,不知道公子可還滿意?”
沈玉軒沒有說話,起身離開茶館,隻留下一道挺拔的背影。
媒婆不知道他這是何意,看向還留在茶館的家仆。
家仆啧啧了幾聲,暗歎這人對自己真狠心,表面上仍舊保持着淡定說:“你回去養傷吧。”
說罷,也跟着沈玉軒離開。
媒婆得了他這句話,總算是安心。龇牙咧嘴地用手摸了摸腿,剛才她力氣用過頭,好險沒給腿真砸斷。
确定自己腿沒什麼大事後,這才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沈玉軒一路沿着街道走回酒樓附近。
現在接近午時,酒樓進出往來的人漸漸多起來。
沈玉軒在其中找尋一陣,可惜沒看到熟悉的身影。
家仆小跑着追上來,停在身後,順着他的視線看了一會,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開口問:“二少爺,我們接下來再做什麼?”
沈玉軒沒有答他的話,視線仍舊停留在酒樓門口:“你方才從酒樓出來前,是不是還給了薛娘子什麼東西?”
家仆一驚,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發現的,卻仍舊嘴硬說:“沒......沒有啊。”
沈玉軒回頭看他,眼神冰冷,仿若一瞬間就能把人看穿:“我大哥讓你送的?”
家仆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他,閉緊嘴,沒有答話。
沈玉軒内心了然,不再追究此事,轉而問:“我讓你找的地方找到沒?”
家仆忙點頭:“找到了,找到了。薛娘子家就住在附近。”
他讨好地看向沈玉軒:“我現在帶二少爺你過去?”
沈玉軒微微颔首,聲音淡淡:“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