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完畢後,尤露被請到貴賓的休息室。
虛假之月到來時,海底深淵的洞口就會打開。奇維克在緊鑼密鼓的籌備削弱飓風,而尤露要做的隻是養精蓄銳。
“斯維坦。”尤露把斯維坦叫到面前來。
斯維坦聽到後,順從的走到尤露面前,随後蹲下,以一種低位的姿态看着尤露。
尤露本随意坐在天鵝絨的單人沙發上,仍由暗紅如血的絲絨襯托她烏黑錦緞般光澤的黑發。
但此刻斯維坦的姿勢,讓她不得不坐正身體。
“你坐旁邊就好了啊,不用蹲在我面前的。”雖說尤露有點不解,但斯維坦這副樣子,還是讓尤露不可避免的憐愛了。
“嗯。”斯維坦聽着,卻隻是簡單的回應後,将臉埋在尤露的魚尾上。
好一副《聖母憐子圖》,可斯維坦心裡的狂熱,怕是要灼傷他的“聖母”。
“所以你剛才學到了什麼?”尤露情不自禁得撫摸斯維坦的頭發,語氣輕柔哄着斯維坦循循善誘。
這不正好是教育小朋友最好的時機嗎,這可比講什麼《一諾千金》的故事有意義多了。
這邊尤露還在喜滋滋的,可斯維坦一句話,把她美好的幻想打得粉碎。
“你想要海域,我會給你的。”斯維坦閉上眼睛享受尤露的撫摸。
斯維坦幸福的覺得這像是一場夢,他語氣輕柔,嘴裡說出來的話也輕飄飄的。
“什麼?”尤露一下子愣住了,立馬捧住了斯維坦的臉,讓他看自己的眼睛。
斯維坦被捧着臉,眯起眼睛:“你想要海域,我去殺了那個老國王。”
斯維坦的話剛出口,尤露隻覺得自己的微笑都快裂開了。
“你殺了國王,他還有兒子們呢。”克洛斯看熱鬧不嫌事大,優哉遊哉的飛到斯維坦旁邊。
“都殺了。”
“那還不夠,你得把他們心髒裡的心鱗都拔出來。用他們的心鱗,就能操縱海洋魔法了。”
“好。”斯維坦似乎是認真的聽取了克洛斯的意見,默默思索操作的可行性。
“克洛斯!”尤露實在是忍不了了,出聲打斷二人的對話。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尤露看斯維坦和克洛斯二人一唱一和,已經肉眼可見斯維坦往歪路一去不複返了。
尤露略的崩潰的說:“是答應别人的事情,就不能食言,知道了嗎!”
尤露索性直接采用填鴨法教育,簡單粗暴。
“知道了。”斯維坦聽了尤露的話,點了點頭。
看斯維坦一副聽勸的樣子,尤露才松了一口氣。
斯維坦依偎在尤露的魚尾上,仍由斯維坦擺弄自己的頭發。但在尤露看不見的地方,那雙眸子卻暗了下來。
我會信守承諾,但我隻對你一個人許諾。
“大人,準備出發了。”
尤露一行人在貴賓室休息片刻,一位鲛人士兵十分恭敬的來請尤露。
“怎麼就你一條魚,就是這樣對待貴賓的嗎?”克洛斯飄在前面,對鲛人士兵語氣刻薄。
“抱歉大人,像您這樣的貴賓,本應該用最隆重的禮儀接待!但大部分士兵都在抵禦飓風,實在是走不開!”
鲛人士兵說話時低着頭,整個人抖個不停害怕極了。
“它開玩笑的,沒關系。”尤露對克洛斯的頑皮也是無可奈何。
尤露走出宮殿的最後一刻,那名士兵才小聲道:“謝謝您。”
可惜那聲道謝,早被海域喧嚣的風暴給吹入不知名的海流中。
尤露一出宮殿,就被外面的空曠所感歎。原本熱鬧的黑珍珠大街,此刻空無一魚。
想必是大部分魚人為了避開飓風,找了安全的地方給躲了起來。
“大人!這邊。”不遠處一位鲛人士兵朝着尤露揮手。
“大人,奇維克殿下正在風暴中心張開力場,無法親自迎接。”鲛人士兵用銀托盤呈上幾顆黑色火彩的珍珠。“若您遭遇無法應對的局面,捏碎珍珠。”
“珍珠破裂之後,您會完好無損的傳出海淵。”
鲛人士兵給尤露一行人,每個人遞上珍珠之後,士兵向他們行了一個大禮。
“鲛人族,期待您的凱旋,沐浴您的光輝,竭誠同盟,永不背棄!”
随着這樣宏大的宣誓,尤露就來到了深淵的裂口。
藍黑色的岩石給人帶來不安的氣息,黑色的海涯像是燦爛海底一處不可告人的醜陋傷口。它靜靜的貫穿着大地,但從深淵底部卻傳來永不止息的風噪。
“走吧。”尤露搖搖頭,甩深淵給自己帶來的不好的感覺。她扭動兩下魚尾,鼓足一口氣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