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她就深深的陷入柔軟的床中,随後尤露就被巨大的陰影籠罩。
斯維坦整個人幾乎壓在尤露身上,二人間存在的距離微不可聞。斯維坦的手撐在尤露身體兩側,克制卻強勢。
“戴着鎖鍊不好嗎?”斯維坦的聲音在尤露耳邊呢喃:“我可是為你心甘情願戴一輩子鎖鍊。”
“别鬧了斯維坦!”尤露一點惱了,她不喜歡這樣的斯維坦。
以往尤露稍微嚴厲的訓斥下調皮的小龍,斯維坦就立馬乖乖聽話了。可這次連自己皺眉了,斯維坦也不為所動。
尤露索性去推斯維坦,斯維坦卻一動不動。尤露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用全力去推斯維坦,卻也沒讓他移動分毫。
“你想怎麼樣。”尤露換了一種陌生的語氣。
“在這裡不好嗎,我為你量身打造溫室。”斯維坦無視尤露的冷漠,用如同鬼魅般的語氣對着尤露的耳邊說。
“克洛斯去哪了,你到底是誰?”
尤露并不領情,冷漠的語氣觸動了斯維坦的神經,使他冷下臉來。
“我是誰?”斯維坦嘲弄般的一笑:“我是可以随時被你抛棄的累贅、是你永恒的仆人、是在你心裡無關緊要的玩物!”
斯維坦越說越急,語氣中已經藏不住崩潰感。
尤露被這樣歇斯底裡的诘問,腦袋隐隐發脹,人也逐漸不耐煩起來。正當她側過臉不想再看斯維坦的臉時,一滴淚卻落在了尤露的臉上。
“你?”尤露震驚了,她已經記不清,這是多少次她看見斯維坦的眼淚,那溫熱的水滴又一次擊潰了她的心。
“别哭了。”尤露伸出手去擦斯維坦的眼淚。
那雙宇宙星辰組成的眼睛,卻隻為她一個人下了一場灰蒙蒙的大雨。
縱然面對的是陌生的斯維坦,但尤露還是沒由來的心疼:“你在這邊很孤單嗎?”
尤露不知怎麼的,面對剛才斯維坦幾乎咬牙切齒的發瘋,她卻隻聽見那些話語中的悲傷。
斯維坦看似強硬,但卻輕易的被尤露摟入懷中。
尤露還沒來得及對斯維坦說些安慰的話,卻感到頸部一陣溫熱濕意附帶輕微的痛感。尤露皮膚有些敏感,那分明是尖齒劃過皮膚的痛感。
尤露驚恐之下,一把将斯維坦推開。這次斯維坦很輕易的就被推開了,可當尤露看到斯維坦餍足的表情,嘴角還含着一抹微笑時,内心已經翻天覆地。
“你幹什麼!”尤露不可思議的質問斯維坦。
可斯維坦像飽餐一頓的野獸,臉上浮現淡淡的紅暈。
“你還是那麼心軟。”
“斯維坦,幹什麼!”尤露眼睛瞪大,她在這一刻,終于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荒謬。
“幹什麼,你還不明白嗎?”斯維坦用手指觸摸着綁住尤露的鎖鍊,在對尤露微微一笑後,猛得往後一拉。
尤露剛剛支起的身子,又跌入柔軟的床榻内。
“看清楚我是誰,我不再是那個搖着尾巴等待你垂憐的廢物。”斯維坦的眼睛變成危險的豎瞳,鼻腔裡發出冷哼:“我是這裡的君主,也是你的丈夫。”
斯維坦滿意的看着尤露倒在床上,手輕輕一揮,那些鎖鍊上的咒紋更加繁複。
光點妖精們自虛空而來,随斯維坦的心意出現。那些層層疊疊的薄紗由光點妖精們牽起顯現,華美而盛大。
尤露看着斯維坦離開的背影咬緊了嘴唇,縱然她知道斯維坦對她沒有惡意,但她也絕對受不了任人擺布的日子。
尤露掙紮累了,整個人倒在床上,她需要好好理清自己的現狀。
她大概猜出來了,這裡就是深淵底的幻境。但她沒想到,海底的幻境居然有如此強大,讓她連巫力也無法使用。
尤露輕歎一口氣,隻能開始默默觀察周圍。
斯維坦給自己設立的活動範圍很小,基本上隻能在床周圍活動。幻境是由吞噬現實世界而拷貝出的副本,萬幸的是斯維坦确實還認識自己。
本以為斯維坦就是這裡的突破口,可現在看來斯維坦恐怕是自己離開此地最大的阻礙。
尤露皺着眉頭憂心忡忡,她甚至不願意去回想剛才斯維坦對她做了什麼。
一股複雜的心情讓尤露難以言喻,她從來沒有對斯維坦有那種想法。可幻境中的斯維坦,像是一把無聲息的刀刃。在尤露的視野下,劃開了斯維坦内心最隐秘的黑暗。
那些不能見人的,未被陽光照射之處,就這麼赤裸裸又悄無聲息的暴露在尤露面前。
這場幻境更像是在尤露心裡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這裡的斯維坦究竟是被自己養歪了造成的後果,還是對未來的投射。
或許以前尤露對斯維坦心無芥蒂,但此刻二人之間的關系在尤露心中隔了一層暗膜了。
尤露搖了搖頭,沒有巫力的她此刻也感受不到克洛斯的存在。
如何找到幻境的核心,離開這個地方才是現在她要做的事情。
尤露的房間四下無人,她也相信斯維坦不會容許任何人在她的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