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隐憂在見到水躍蛙的時候,就不可避免的出現在他心底,隻是他一向自制力極強,所以從不限制遙遙出門,遙遙也從沒有感覺到。
但今天那一刻……
雲天祿垂眸看着亂糟糟的地面,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但凡那一刻饕餮真的出手,那他絕不會再讓饕餮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像是感受到了雲天祿的緊張,葉小遙蹲着湊過來,摘下手套把胳膊搭在他肩上。
“你放心,我湊過去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準備了。”
“而且我身上還帶着大家給的護身符,即便是你,一擊之下都傷不到我哦~”
“再說,我現在老厲害了,能比出一個很大的心。”
一邊說一邊還不忘記做,噗呲冒出的火苗在指尖跳躍,過一會兒彎成一個心心形狀。
葉小遙:?( ????` )比心
雲天祿沒忍住,彎了彎唇。
可不很大嗎,比上次的指甲蓋強點,這回能有半個手掌大,絕對算得上可喜可賀,進步顯著。
似乎在等着雲天祿反饋,那小心心還原地蹦跶了會兒,給某生悶氣貔貅表演了個超高難度的後空翻。
心·信仰之躍·鯉魚打挺版(??????)??
雲天祿愣是從個小火苗裡看出了炯炯有神,到底沒撐住,悶笑出聲。
擡手rua了rua葉遙的臉蛋,“你啊。”
“我知道你不會傷到自己,但難免會擔心。”
“下次遇到這種事兒,還是要以自身安全為先明白嗎?”
葉小遙小雞啄米,乖巧點頭。
懂的懂的,小命隻有一條,他會好好把握的。
兩人在花圃打情罵俏……哦不……是認真幹活,屋裡避開的饕餮沒忍住打了個打噴嚏。
小姑娘揉揉鼻子滿臉不解。
诶,誰罵她呢……
背對着的兄弟倆湊在一起,為自己可憐的小屁屁默哀,互相扶持,給對方塗上一層亂七八糟的藥膏,然後光着屁屁蛋子,被閉着眼睛的饕餮蓋上一層薄薄小毯子。
用饕餮的話來說,此舉大可不必,就他們倆這屁大點的崽,饕餮的不屑。
但兩崽堅持,嚴肅表示自己已經是個具有完整獸格的崽了,絕對不能被小姑娘玷污清白。
用人類的話說,這叫男德!
帶他們回來的那個人類叔叔看台上跳來跳去的帥哥哥的時候,總是這麼說。
饕餮冷漠一笑,對兩崽投去看傻缺的眼神。
明明下午還打得難舍難分,這會兒倒是哥倆好,手牽手,頭碰頭,恨不得貼一起,滿眼惺惺相惜。
果然是被一起揍過的人,情分就是不一樣。
饕餮拉了個軟乎乎的小凳子坐下,看着面前桌上的糕點,暖香,熱乎,是葉哥哥新做的,味道很軟糯。
三個不同顔色的小凳子也是葉哥哥新準備的,配合他們的身高,還特地詢問了他們喜歡的顔色。
自己的餐具也是特别的,雖然自己吃得很多,但葉哥哥從來不說,還會問她有沒有吃飽,餓了一定不要忍着。
明明沒來幾天,但他們都已經有了自己的房間,還有自己專屬的喝水小杯子,枕頭被子每天都是香香的。
家具尖銳的角都包上了柔軟的防撞,其實他們三個直接拿頭撞也沒多大事兒,但饕餮還是把這樣的小細節看進了眼裡。
那事以後,她久久不曾信任人類,力量也一直沒有完全恢複,便一直都停留在小孩階段。
之所以會跟那人走,不過是在他身上聞到了熟悉的兇獸氣息,隻是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個被外聘來的普通人類,還真當她是小孩子,什麼都當着她的面碎碎念。
若不是沒有惡意,她說不定真會一口吞了。
她很讨厭人類,說着奉承的話,為了一點利益就将人抛棄,看誰都是滿眼的猜疑和算計。
她一直都這麼想,隻是控制着自己不做太出格的事。
直到葉遙那一抱和那一聲詢問。
她才恍然發現,其實她不想要誰的命,也不想做什麼事兒,她隻是想要一個答案。
要一個為什麼會被懷疑,被抛棄,被不信任的答案。
可笑的是當年所有人早已作古,沒人記得有一個人,曾經那麼想要一個公道。隻有她自己,在窒息的回憶裡泥足深陷。
饕餮輕輕歎了口氣,看向窗外盛開的繁花,院子不大,卻打理得很好,她想,她也該在這個地方,開始屬于自己的生活了。
隻是心理建設還沒做完呢,葉遙的聲音就如惡魔低語般,在耳邊輕輕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