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蒙到家後萬分不解,梨子蹲坐在門口嗚嗚兇狠狀不讓他進門也就算了,蘭頓怎麼也跟着義憤填膺地站在一旁?
“你們……吃了嗎?”黎蒙卸下自己身上的醫療箱,扶着大門無奈問道。
“吃了。”蘭頓扔下這句便踩着拖鞋轉身上樓,隻留下個孤傲的背影。
黎蒙一頭霧水,将門敞開擡腳準備進屋。
“嗚汪!”梨子亮出小狗牙咬住黎蒙的褲腳,叼着褲腳就想蹭地給他拽到門外去。
“梨子你……松口!”黎蒙無法,隻好蹲下身來捍衛自己的褲腳,當他擡手想去摸梨子的時候,梨子卻倏地松口,不給摸轉身溜了。
和蘭頓一樣……留下個孤傲的背影。
黎蒙在外奔波一天,連口晚飯都還沒吃上,回家後愕然發覺自己被孤立了?
黎蒙歎了口氣,好歹是進去門了,随後便換上鞋子将醫療箱挂起來,啪嗒啪嗒走進廚房準備給自己做點晚餐,餘光瞥見梨子始終不遠不近地跟在自己身後。
多年不養寵物,直到把吐司放進嘴裡,黎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梨子是……吃醋了。
黎蒙三下五除二解決掉幾片面包,又從冰箱中擰開瓶燕麥奶喝了兩口,随後便直奔卧室去洗澡。
洗掉他身上其他貓貓狗狗的味道。
黎蒙邊走邊想,下次一定要回家之前就洗澡,同樣的錯誤堅決不能犯第二次。
行至二樓,蘭頓房間門突然打開,黎蒙沒防備,下意識站在原地。
蘭頓金發微濕,上半部分吹得半幹,發尾還帶着些許水珠。
水珠順着頸側滑落,在鎖骨下方濡濕一小塊睡衣,淺灰色變成深冷的灰黑,襯得他皮膚更加雪白。
此刻那人便揶揄地看着黎蒙,湛藍雙眸深處反射着幽邃的光。
黎蒙從那幽邃中……看到了一絲幸災樂禍。
“老闆晚上好。”黎蒙平靜地提醒蘭頓,狗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蘭頓眉稍挑起,向樓下廚房使了個眼色,淡淡道:“冰箱餐盤裡給你留了晚餐。”
黎蒙:“……”老闆還真是懂事。
“我沒注意,吃過了。”黎蒙說完擡腳就準備回房間。
蘭頓竟還能就一個話題聊上三個回合,站在黎蒙身後問道:“吃的什麼?”
黎蒙腳步微頓,回首随口說:“吐司,你的。”
蘭頓對黎蒙吃掉自己的吐司這件事沒做表示,點點頭就下樓找梨子去了。
黎蒙站在二樓看着梨子嗚嗚叫着沖向蘭頓,突然發覺自己将來搬出去時想把孩子帶走,好像還有點困難。
黎蒙微哂,推開卧室門進浴室洗漱。
浴室水汽蒸騰,黎蒙匆匆洗完自己,将換下來的衣服扔進洗衣機,頭發也沒吹,随便擦了兩下就下樓去找梨子。
“梨子寶!快來爸爸抱抱~”黎蒙掐着嗓子蹲在一樓樓梯口拍手呼喚。
蘭頓震驚地睜大雙眼,須臾間便恢複正常,黎蒙餘光已經将蘭頓的表情精準捕捉,不滿地問:
“幹嘛?你不是這樣嗎?”
蘭頓被噎了下,回憶片刻發現,他還真是。
此言一出,兩人對視間分别回憶起過去幾周發生的事情。
蘭頓顯然想起那天在機甲上抱着黎蒙哭泣,頓覺萬分沒面子,遂高冷地答道:“你不知道嗎?”
黎蒙:“……”他還真知道。
兩人都不欲觸碰此禁忌問題,紛紛移開目光呼喚梨子。
黎蒙蹲在樓梯口,蘭頓坐在茶台邊,可憐幼小的梨子在偌大的客廳内來回打轉,沒想好究竟要去哪裡。
最後還是蘭頓說:“梨子,我們來挑剛才答應給你的禮物好不好?”
黎蒙:“?”什麼禮物?他怎麼不知道?逗他玩是吧?
梨子精準捕捉到禮物二字,沒有片刻猶豫就搖着尾巴沖蘭頓而去。
黎蒙擰着眉頭跟梨子一起湊過去,赫然發現蘭頓所謂的禮物,就是小狗牌。
“……”
黎蒙麻木地從沙發坐墊下掏出個銀色小牌晃悠晃悠,“我是小白”這四個大字閃爍着冰冷光輝。
蘭頓眼也不擡:“那是鉑金的。”
黎蒙:“知道,我也沒說它是鐵的。”掏出來晃了兩下,黎蒙又将吊墜放回了坐墊下。
梨子戴不了,他更是戴不了,不如給它找一個好歸宿——沙發下面。
黎蒙晃悠着坐在茶台邊,探頭去看光屏上方投影的圖片,沒注意發尾水珠滴答滴答,全滴在了蘭頓肩頭。
幾下之後蘭頓霍然起身,梨子應激嗖地跳到地上,迷惑地看着蘭頓。
黎蒙略微後仰,也迷惑地看着蘭頓。
蘭頓一言不發地将光屏扔到一邊,起身上樓拿回來個風筒,插上電源後站在黎蒙跟前,打開最大風力,對着黎蒙就是一陣狂吹。
黎蒙:“……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