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頓:“……”
查爾斯:“……”
就連黎蒙本人都默然無語,剛才那句铿锵有力的清白二字繞梁不絕,蘭頓伸手把黎蒙扯到自己身後,不客氣地下逐客令:“我和黎蒙有些話要說。”
查爾斯擡眼看向黎蒙,發現對方的默許姿态,隻好玩味地笑着點點頭,轉身飄然離去。
查爾斯大搖大擺地走出去,蘭頓揚手關上可憐的房門,順便落鎖。
“鎖上幹嘛?”
蘭頓:“……不。”
黎蒙:“???”你們一個二個的都說什麼加密語言?
蘭頓舌尖抵着側頰頂了頂,拉過椅子坐下,還招呼黎蒙:“坐啊。”
“你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
黎蒙沒坐,端過飯碗,糙米飯和南瓜被攪在一起,蘭頓皺眉:“你中午就吃這個?”
黎蒙點點頭:“五十塊一份呢。”
蘭頓:“……”
“行,你準備什麼時候搬回來?你朋友一個禮拜也能适應家鄉生活了吧。”
蘭頓邊說,邊擡手脫下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縱然一夜難眠,也難掩舉手投足間的優雅放松。
黎蒙扒飯的動作一頓,含混地說:“不搬回去啊,搬回去幹嘛?”
蘭頓抿抿唇,控制着自己沒問出那句:可以嗎?
如果黎蒙知道他在說什麼,估計會立刻把自己打出去。
蘭頓話音一轉,問:“你和查爾斯是怎麼回事?關着門躲在裡面聊什麼?”
黎蒙咽下嘴裡的南瓜:“沒聊什麼,他剛到你就來了。”
說完黎蒙往後退了半步,靠在蘭頓側前方的桌子上,專心吃飯。
蘭頓點點頭:“明天搬回來吧,我去幫你,你……怎麼瘦了?”
黎蒙固執地搖頭:“不,沒瘦。”
蘭頓霍然起身,扯掉黎蒙手中已經冷掉的午餐,撥了個号碼叫外送,挂斷電話才不耐煩道:
“那你要怎樣才能搬回來?”
黎蒙也不惱,淡淡地問:“為什麼你那麼執着于一定要我搬回去?方便你監視我有沒有下班後和别人出去嗎?”
那話音很平靜,連黎蒙都覺得自己隐藏的很好,尾音因為期待而略顯上揚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隻要蘭頓說出肯定的話,那他就有一半的機率可以确定……
片刻後,蘭頓嗤笑一聲,好像聽見了什麼笑話:“我監視着你幹什麼?查爾斯的話聽聽就行了,你還真信?”
黎蒙搖搖頭:“我沒信。”
蘭頓深吸一口氣,不容置疑地說:“那就這麼定了。”
黎蒙終于擡頭直視蘭頓雙眼,輕聲問:“為什麼?你總要給我個理由吧?你們當老闆的就是這麼強迫别人做事的?”
蘭頓一擺手:“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征求過梨子同意嗎?就把我們……就把她擅自帶走?你覺得這是強迫?”
黎蒙:“這不是嗎?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把梨子送回去?”
“我什麼時候——”
“可以啊,梨子跟着你我很放心,正好我工作太忙沒空陪她,明天就送回去,還有問題嗎?”
黎蒙退後半步垂下眼眸,期待落空後是難以遮掩的難堪。
鴉羽般的睫毛唰地遮蓋眼簾,将裡側的失望與自嘲掩飾得不洩露絲毫。
蘭頓僵在原地,轉了一圈,質問道:“你和查爾斯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了什麼都沒有?!抓着這件事不放你是有什麼毛病?這是作為上司該關心的問題嗎?”
蘭頓冷哼一聲:“廢話,節目播出後你的口碑代表着公司形象,跟個小明星不清不楚的算什麼?”
從來沒和人傳過绯聞的黎蒙,也知道這種捆綁無非是利益交換,蘭頓說得就好像是他故意為之一樣。
黎蒙冷着臉,緩慢地說:“第一,我們沒有不清不楚。”
“那外面的橫幅呢?扯得有十米遠,生怕别人看不見是吧?”
“是我扯的嗎?我請問呢?你少在這無理取鬧!”
十四歲以後就沒在人前失态過,更沒被人指着鼻子說無理取鬧過的蘭頓終于沉默了,悻悻地問:“所以你就是不回去是吧?”
黎蒙閉上眼,決定再給蘭頓一次機會:“年輕人住在一起無非兩種情況,朋友合租和戀人同居,我們是什麼?嗯?”
蘭頓被問住,張張嘴又閉上,扔下一句:“合租,不收房租,這種好事你知道有多少人——”
“這種好事誰願意你就找誰去吧”,黎蒙說着幾乎笑起來,舌尖舔過幹澀的嘴唇,繼續道:“或者如果你房子多的來不及住,可以提供給公司做員工宿舍。”
黎蒙說完,目光掃過垃圾桶内的午餐,腳步不停地轉向門口。
門鎖咔哒一聲打開,随後是木闆門對撞的聲音響起。
隻留昏了頭的蘭頓在休息室裡:“操。”
黎蒙快步下樓,轉彎,走向遠處無人的林間。
下樓時太急,忘記穿外套,也忘記帶吃的了。
黎蒙瑟縮着摸摸手臂,無奈地看着試探着前來的貓群,誠實地攤開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