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太厲害了吧!”
山溪禮杏眼亮晶晶的,毫不掩飾地誇道,“還好今日想到來測試術力天賦,以後你也能修術法了!”
“恭喜小花哥哥。”
袁豐腦袋湊過來,天真道:“小花哥哥何故如此看我?是我喚錯了嗎?”
他眨眨眼,“可是……我前段時間才剛過十七生辰……”
“呵。”
花銜青冷漠一笑,連個正眼也懶得給他,嘲道:“袁公子可是丞相嫡子,身份尊貴,花某萬萬擔不起這聲‘哥哥’。”
山溪禮暗自瞅着兩人的互動。
她覺得花銜青的表現與以往好像有些出入,但,這改變似乎是自她牽了宋淮塵開始的……
“咳。”她心生逃避,轉頭裝作沒聽見。
待确認無人需測術法天賦後,宋珣收起碎片,轉而回到來時的陣法處。
隻見陣法被點亮,一面兩人高的闊面鏡子,緩慢浮現。
它甫一展露全貌,山溪禮鼻尖便敏銳嗅到一絲鹹腥氣,如浪花潮水般,撲打而來。
她皺眉,凝神觀察。
這鏡子式樣古樸,呈扇形展開。奇怪的是,瞧着明明隻有一片鏡面,鏡框卻如多米諾骨牌一般樹立堆疊,層疊了不知多少層。
讓人想象不出這鏡面究竟多厚,也不知這背後到底何等模樣。
它水霧般的鏡面朦胧,顯映出在場衆人的身影,扭曲的人物面孔如疤痕一般,為這面如夢似幻的鏡子添了些荒誕的人氣。
宋珣道:“請各位新生按報道順序,依次在鏡前自窺,分院結果将自行顯示于鏡面。”
聞言,山溪禮毫不意外。分院鏡嘛,分院帽術法版本。
隻是,不知其依據什麼進行區分,若是小花沒能被分去含光,那她與宋淮塵見上一面都難。
很快,小童高聲喚道:“花銜青。”
花銜青聞言上前,于鏡前分院。
隻見水藍色的鏡面波瀾乍起,自中心散開,如潮水一般有規律的翕動着。随後,一個“宵”字,緩慢勾勒出來。
三位學院代表早候在一側,見此情形,那宵練院的代表立刻執筆,眼見就要往那卷軸上記下花銜青的名字。
翹首等待的山溪禮頓時心中拔涼。
不料,下一瞬,那“宵”字卻突然被水霧暈開了。
仿佛有人氣急敗壞地擦掉了這個字,随後又沒好氣地寫下了“含光”二字。
背對衆人的花銜青瞳色一閃,看着這意料之中的結果,滿意勾唇。
一旁的宋珣和周浒自然沒錯過這鏡上變字的過程,二人不約而同地變了表情。
山溪禮見此,忍不住為花銜青捏了一把汗,待看到宋淮塵提筆,最終在含光卷軸上寫下花銜青的名字後,才松了口氣。
還好,小花進的是含光院。
又過了片刻,待袁豐也上前分院後,花銜青才回來。
“姐姐。”
耳邊傳來熟悉的喚聲,冰泉一般,沖散了她心底的焦灼餘韻。
山溪禮扭頭,笑道:“小花,恭喜你呀!”
花銜青低頭純良一笑,捋了捋發尾,“方才小童示意,典禮結束後便可出院采買物資,姐姐可還需購置些缺漏之物?”
裴序看着皺眉思索的山溪禮,道:“之後小山若有所需,找我代買即可。”
“那怎麼好意思,你還是學院助教呢,咱們這樣不合規矩。”山溪禮急忙回絕了。
如今攻略對象轉換,她可不能再蒙騙人家的感情了。
或許,該挑個合适的時機袒露心聲,好讓他那92%的攻略度就此罷休。
她心中琢磨着攻略之事,時間飛速流逝,回神之時才發覺這分院典禮堪稱迅疾,竟直接走到了尾聲。
典禮一結束,宋淮塵徑直離開,裴序也有事先走了。
隻見那宵練院代表興沖沖地走過來。
“袁豐!一起出院采買嗎?”
隻見袁豐嘴角一撇,可憐巴巴地望了山溪禮一眼,“姐姐,我的妙道行者有急事走了……”
山溪禮心道與她何幹,正欲開口回絕,卻見又有幾名男子聚過來。
“金明台,聽說你家賭坊又開發出新玩法了?”
賭坊?
山溪禮趕緊豎起耳朵聽着。
那叫金明台的宵練院代表聞言,小聲回道:“噓,咱們開學之後便不準再去了。”
“這有什麼,今兒才剛開學,正好趁下午采買,去瞧瞧你那兒新到的‘臨行弈’。”
那男子沖他擠眉弄眼,“怎麼?怕帶壞袁小公子?”
臨行弈,正是山溪禮前兩日在劉光、劉明常去那家賭坊聽說的新玩法。
她近段日子也沒全然閑着,得空便去賭坊和劉光家附近溜達幾圈,觀察有無可疑之人。
聽這幾人所言,似乎這賭坊便是金明台家的産業……難怪,當日那賭坊管事威脅她時,言道自己背後有人撐腰。
“不了不了,你們自去玩便可。袁豐的随行妙道不在,我陪他一起去采買。”
金明台縮了縮脖子,“何況,我家老爺子管的嚴,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山溪禮也适時開口:“袁公子既有人做伴,我們便先告辭了。”
語畢,山溪禮直接牽着花銜青,頭也不回地走了。
半個時辰後。
山溪禮随花銜青下了馬車,揉了揉酸疼的股骨,“這學院可真夠偏的。”
“姐姐為何不在馬車上繪制疾行陣法?”花銜青佯裝無意道。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山溪禮頓感撥雲見日,陡然精神起來,“采買完我就布陣!”
兩人邊走邊聊,剛行了幾步,一道莽撞的身影驟然出現,撞得山溪禮一趔趄。
她怒目而視,卻見撞她之人是名女子,神情瘋癫,妝發髒亂,衣服也東一件西一件地,囫囵穿在身上。
“喂!”女子大喝一聲,過來攀扯住山溪禮的衣裳。
“是你把我孩子偷走了……肯定是你把我孩子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