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推薦一個吧？”

林子川想了想，向後翻了一頁，手指落在酒單的左上方：

“這個吧，Aperol Spritz，阿佩羅橙光，顔色很漂亮，熱烈誠摯，陽光一樣的酒，适合你。”

“好，聽你的，對了，你胃不好，不要喝酒了吧？這裡有熱牛奶嗎？”

林子川笑了，到酒吧來喝熱牛奶，虧着孩子想得出來，他合上酒單遞給侍者：

“常溫檸檬水，方才的酒都單開。”

“好的，林先生。”

夏朗沒懂：

“單開是什麼意思啊？”

“就是雞尾酒中用的原料酒都單獨起一瓶。”

夏朗睜大眼睛：

“啊？那每瓶不是都要花錢？”

林子川看着他的大眼睛笑着逗他：

“要不要速效救心丸？我帶了。”

夏朗悶聲道：

“要兩粒。”

林子川失笑，開口給他解釋：

“單開的酒味道會好一點兒，況且，我今天是插隊進來的，總要給經理充些業績。”

夏朗一下就懂了：

“哦，是不是和我家茶館一樣，經理手裡會留一點兒包廂和座位給老顧客？”

這屋裡有些熱，林子川脫了大衣，靠在沙發上，正要說話電話就響了起來，他先回了夏朗的話：“差不多是這意思。”這才接起電話。

此刻侍者過來開口：

“先生，開酒，調酒需要去吧台觀看嗎？”

林子川一邊移開了一些電話，看向夏朗：

“朗朗，你去看看。”

夏朗見他有工作的電話聽話地跟着侍者過去，吧台内的調酒師将每一瓶未開封的酒都展示了一遍，介紹了年份，這才逐個開瓶：

“這酒可以單飲一些，您要嘗一點兒嗎？”

夏朗想着都花錢了，立刻點頭，混着冰塊的酒爽口間入喉帶着一股甜澀的熱辣，夏朗指了指另一個：

“那個我也可以嘗嘗嗎？”

“當然。”

調酒師将另一款酒也倒出來一些，果然，不一樣的味道，就這樣，不等酒調出來，夏朗在吧台将幾款酒都嘗了一遍：

“先生，這樣容易醉，可以喝點兒檸檬水。”

“啊，好的。”

好像是有一點兒暈，不過隻有一點兒，夏朗下意識要去找林子川說他喝回了點本錢，卻在轉頭那一瞬愣住了。

舞池旁有些昏暗的光線下，林子川解了領帶，松了襯衫上方的幾顆扣子，雙腿交疊靠在沙發裡垂眸聽着電話，侍應生躬身将做好的檸檬水放在他面前時，他微微颔首道謝，明明是閑适慵懶的動作，卻有一種他很少在林子川身上見到過的氣場，那種和這樣的環境渾然天成，久居上位的從容。

林子川敏感地察覺到了夏朗的視線，擡眼看了過去，對上他目光的那一瞬，夏朗自己甚至都能聽到他胸腔中砰砰的跳動，他就那樣僵在了當場，手腳都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

“将預算鑿實，明天早會再議。”

林子川交代了幾聲之後便挂了電話，起身向夏朗那邊走去，霓虹射燈的光暈偶爾掃過，在他的身上渡上了一抹醉人的光暈，夏朗看着那個向他走來的身影，腦子好像都快不轉了。

林子川過來看到的就是夏朗臉頰紅撲撲的，傻愣愣的樣子，他笑着擡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還沒喝就醉了？”

夏朗愣愣出聲：

“我喝了，都嘗了一遍。”

林子川看着他眼前那一排酒杯...一眼沒看住小孩兒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