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不曉得兩人談了些什麼,遲遲不出來,于是索性抱着掃帚在外面等,時不時有靈雀過來啄他的腳,他就撒上一把谷子,眼瞅着個個都被他喂得圓滾滾的,他的手輕輕摸着雀鳥的小腦袋,心慢慢平靜下來。
就這麼一直待在懸劍峰,也是很好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江慕站起身來,宗主似笑非笑的看他,路過時還拍了拍他的肩膀,“師伯相信你。”
沈其樓同他站在一起,還是往常的樣子,“明日自己去領牌子,下山除魔。”
“是!多謝師尊!”江慕放下手,歪着頭問:“師尊怎的突然改了主意?”
“問這麼多有什麼用,到時自有人告訴你。”
沈其樓道。
江慕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知道了師尊。”
“還有,不許把你從山下帶回來的谷子喂給靈雀。”沈其樓眼神下移,伸手指着地上吃飽了趴在地上的幾隻胖鳥。
“師尊——”
“不許這麼怪聲怪氣的叫我。”沈其樓繼續道。
江慕識趣的閉上了嘴。
第二日卯時,宗主身邊的師弟就給他領來了牌子,“江師兄,宗主說上次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江慕接了牌子,點頭謝過,背起了自己的小包袱就離開了立劍門。師尊此時還在打坐,恐怕今日是見不到了。
沒關系,不消兩個月,他就回來了。
“他走了嗎?”
“走了。”
水鏡裡映出那個身着白色弟子服的人,正背着自己的深藍色小包袱一颠一颠的下山。
“那件事有着落了嗎?”
“嗯……沒有,沈其樓,那件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保不齊那魔修早就死在不知道哪個地方去了,你一直放不下,才心魔漸生,難以突破瓶頸。”
沈其樓沒戴面具,一雙眼睛狹長而冷淡,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厭惡,“不親手殺了他,我是不會死心的。”
“他躲了這麼多年,也該出現了。”
沈其樓閉上眼,又睜開眼,水鏡裡又開始自動播放江慕那邊的情況。
“此次任務就由江慕你帶隊,幾位師兄弟跟着你一起,路上注意安全,這些就是資料了,你們帶在路上看。”
江慕點了點頭,“多謝了。”
“江師兄客氣。靜候諸位師兄弟的好消息。”
幾位衣服顔色各異的人站在一起,五彩缤紛的,江慕一身白衣站在其中,素淨的要命,江慕把手冊給幾人傳着看了一遍,又重複了一遍注意事項,眼熟了之後,就準備出發。
“等一下!”
江慕回頭,遠處有個身着黃衣的人在招手,定睛一看,原來是陸秋。
陸秋氣喘籲籲趕來,“還好趕上了……”
江慕一看他就忍不住皺眉,“怎麼是你?”
陸秋沒理他,掏出了自己手裡的任務牌,舉起來晃了一圈,“我也領了這個任務,四堂叫我同你們一起上路,幾位師兄弟,之後還請多多指教。”
陸秋算是紅人,幾人裡有認識的人,忙說“不用”,江慕看着幾人互相客氣起來,話也多了,氣氛倒是比剛才活躍多了。
陸秋一一打過招呼,寒暄完才看向江慕,略一拱手,“江師兄。”
“陸師弟客氣。”江慕略一點頭,看起來愛答不理。
幾人見了,心情都有些複雜。
誰能想到江慕一個廢柴,還能有今天呢。陸秋倒是能屈能伸,“先前是我多有誤會,還請江師兄莫要怪罪。”
陸秋平日裡自視甚高,主動認錯倒是罕見,隻是江慕之前被他指認了一番,險些小命不保,心有怨怼。
“陸師弟說什麼呢,這又不是你的錯。”江慕道,“我還是習慣陸師弟往日的樣子,今日一見,倒是大不相同。”
“江慕!你到底有完沒完,我都給你道歉了——”
陸秋咬着牙,等幾位師兄弟走在前面,隻剩下他們兩個的時候,惡狠狠道。
“既然知道我也在,為什麼要接下這個任務?”
陸秋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是我自己想來的……我師尊怕你們不靠譜,你一個小小練氣,剩下的都比你強不了多少,萬一打不過怎麼辦?”
“五彩鎮的事情應該就是普通的邪祟作祟,就算是魔修出現,想必也不會是什麼修為高強之人,有什麼好怕的。再者說了,進入凡間之後修為就會被壓制到築基,那樣一來,你也比我強不到哪裡去嘛。”
江慕道。
“你懂什麼,雖說不是什麼嚴重的事件,但我堂堂結丹,就算變成築基也是比你強的,這點你放心。”
陸秋頓了頓,又道:“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當好這個領隊吧!”
江慕挑了挑眉,“這就不用你操心了,陸、師、弟。”
陸秋“呵”了一聲就加快了步伐,從後面攬上了其中一人的肩膀,說說笑笑的把江慕抛在了後面。
這五彩鎮在梁國屬地,恰好江慕就是梁國人,所以一路上由他帶路,一帆風順的就到了目的地。
一進五彩鎮,一股奇異的味道就傳進了江慕的鼻子,他看了看陸秋,見他神色無異,于是按下了疑問。
他們站在一個岔路口,江慕都看了一遍,大家都決定走中間這條最寬敞的。
他們一路走來,到了五彩鎮的時候,人已經越來越少了,這五彩鎮更甚,一條中心街道貫穿整個鎮,卻好似被一股濃煙籠罩。四處都彌漫着古怪的味道。
按道理講,這五彩鎮臨近河流下遊,又地處平原,雖說位置偏僻了些,但也應該是塊寶地才是,眼下這般,那發生的事情,也不是空穴來風了。
“店小二,兩間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