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寒此人他總不放心,此刻看他自從把東西放回去之後就開始四處遊蕩,也隻是歎了口氣,“你還有什麼發現嗎?”
湯寒“啊?”了一聲,險些撞到一邊的椅子上,手忙腳亂的把燈架重新擺好,江慕見像是把什麼東西藏進了衣袖,應當是剛才的那個木頭匣子。
“湯師弟,你難道沒有發覺這裡古怪的很嗎?我們最好不要亂動一些東西。”
聽着江慕意有所指的話,湯寒倒是坦然,“這有什麼要緊,真要說起來我修為還在你之上,要是有危險我會察覺不到?”
江慕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随你。”
湯寒臉色好了不止一點,拍了拍自己的袖子,要不是在凡間有諸多限制,他能叫江慕這小子爬到他的頭上才怪。
可是上天眷顧,讓他平白撈了一塊上等的靈石,這可比接下這個任務給的酬勞多多了。
可惜他高興的為時尚早,江慕刻意與他拉開距離,趕在他的前面走出了大門。走出去兩步後,江慕轉身,沖着湯寒揚起一張笑臉。
湯寒還沒明白什麼意思,他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擋了回去,湯寒瞪大雙眼,看着自己面前突然出現的屏障,下意識的朝着外面大吼,“你幹了什麼?!”
江慕笑意盈盈,在湯寒眼裡則是意味深長,“你該問問它為什麼不放你離開。”
湯寒若有所覺的低頭,一雙從地下冒出來的還冒着血的手,就這麼死死地拽住了自己的腳腕。
他猛地擡頭,見江慕神色凝重的看着自己身後,他瞬間陷入了僵硬,脖子“咯吱”一下扭過頭,剛才還一幹二淨的院落裡,此刻竟然憑空出現了許多屍體,而且個個身上都冒着黑氣。
屍體有幾位靠近門口,離他不過三步之遙,身體身側的金銀散落一地,清清楚楚的倒映進他的眼底。
“啊啊啊啊啊——江師兄!快救我!”
江慕有心吓他一下,也沒真想讓他死在這裡,“你把剛才拿的的東西放在地上。”
湯寒連連點頭,待他掏出那個小盒子,緩緩彎腰,明顯感到腳腕上的那隻手力氣小了許多,他的動作一頓,突然不舍得了。
江慕本來還在抱着胸看戲,隻見下一刻黑氣沖天,從地下伸出無數雙手,拖住湯寒就把他往下拽。
“我去!兄弟你幹了什麼?!”
江慕吓得大驚失色,湯寒擡眼,一雙眼已經變成了純然的黑色。
湯寒拖着那雙手走了兩步,看着格外費力,江慕眯起雙眼,想起了自己曾經在雜書上看到的内容。
他緩緩後退,接着拔腿就跑,腦子裡全是,握草了!湯寒這個混蛋心性竟然如此不堅定,這就入魔了,握草了握草了……
江慕越跑感覺身體越沉重,好像有無數雙手按住了他,他的身體在下沉,他喘着氣,略一側眼,一雙漆黑的雙手就扣在自己的肩上。
江慕大腦宕機了一刹那,還想再掙紮一下,結果整個人都被拖了回去。
蒼天呐!
立劍門,落水洞内,一道白色的身影飛身至寒潭之上,正是沈其樓。
他自上而下的感受着寒潭内部傳出的細微躁動,略一擡手,默念幾道口訣,底部的西江月脫水而出,回到他的手上。
水鏡默默地凝結成型,“有動靜了?”
沈其樓緊緊地抿着唇,因激動而顫抖的手卻出賣了他的心思,“你總算敢現身了。”
他等這一天等了一千年。
水鏡遲疑着囑咐:“你先别這麼高興,他一向神出鬼沒,或許隻是錯覺,還有一千年過去,對方的實力我們尚且不清楚,不要輕舉妄動。”
沈其樓低頭,西江月正安安靜靜地躺在手心,劍靈靜悄悄的,應該是又睡着了,多年沒有被魔修的血滋養,整柄劍都變得懶洋洋的,他笑道:“那是自然,不用你費心。”
水鏡無語凝噎。
“我不會害你的。”
“我不信。”沈其樓道。
沒治了,水鏡心道。
“他去了凡間,你小心行事,尤其是……”
話還沒說完,人就消失了。
水鏡默默的灘了回去。
一點兒都不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