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站着一個穿紅衣的人，身後跟着幾個衙役應該是來迎柳書他們的，柳書吩咐了幾個人沿路去找石泉跟花二牛。

哪位穿紅衣的人來到柳書面前，對着柳書行禮，“想必這位就是柳姑娘了，殿下從水陽縣請來的大夫。”

“是。”柳書答：“不知這位大人如何稱呼？”

紅衣人抿嘴微笑：“下官乃是賓陽縣的縣丞李萬。”

柳書屈膝行禮，“見過李大人，殿下現在在何處？”

“殿下前幾日被召回京了，何日會回下官不知，不過殿下走時，吩咐下官要好好招待柳姑娘，請吧。”李萬擡手。

柳書看向身邊的侍衛，侍衛搖頭表示他們也不知趙安回京的事，現下石泉又不在。

“好，李大人我們隊伍裡有傷員，請問可有歇息的地？”柳書皺眉，為什麼趙安走她一點都不知，甚至連個送信的人都沒有。

“早就準備好了，下官這就帶柳姑娘跟同行的人去驿站。”李萬把柳書帶到了一家客棧前，說來也巧，這家客棧就是柳書當時被林昭跟彌留抓住之後住過的客棧。

柳書一行人受了驚吓又被追了一路，車上原本有一個傷患，硬生生變成了兩個。

到了驿站一直站在柳書身後不說話的烏桕，突然在進房間前拉住柳書，“小狼你檢查這邊的房間，我檢查這邊的，晚上讓那四個孩子跟我和柳書睡，你跟庸醫和侍衛他們睡一屋，記着不要睡熟聽見什麼動靜要查看。要是發現什麼不對或者危險，及時通報，那幾個侍衛身手不差，打不過就往他們身後跑。”

“是，我記住了。”小狼看着柳書遲遲不離開，“你小心，這裡不太安全。”

柳書點頭，“你也小心，記住你師父說的，打不過就拉着趙子銘往侍衛身後跑。”

“嗯，我記住了。”小狼還想說什麼，被烏桕制止，“别啰嗦了趕緊去檢查，他們暫時不會要了我們的命，趙安現在不在這，要是回來看見我們死了。他肯定會追究，這裡還有他的侍衛，殺了我們對他們沒有好處。就算他們要殺柳書，也是我先死。”

小狼把要說的話咽會肚子裡，按照烏桕的吩咐去檢查房間，李萬給他們安排的空間很大，整個三樓都是他們的活動範圍。

小丫頭被擡進房裡，趙子銘病倒了，柳書隻好讓人去找一個大夫。

沒成想派出去的人轉悠了一圈，把李萬給轉悠來了，他帶來一個人，那人滿頭白發背上像是背了座小山。

“水婆婆！”柳書看到水婆婆時竟有些意外。

水婆婆看見柳書隻是點了下頭，“沒想到柳姑娘跟水神醫是舊相識啊。一早就聽見柳姑娘要找大夫，可這賓陽縣鬧疫病，大夫大多都在疫區救治。柳姑娘是外來人，我怕不小心染上什麼，你又是殿下的人，普通大夫來看恐怕不妥，所有下官就自作主張去請了水神醫來。”李萬對着柳書彎腰抱拳。

柳書也點點頭，“還是李大人考慮的周到，那就勞煩水婆婆給我們全都瞧瞧，萬一真像李大人說的染了什麼可就不好了。”

水婆婆把隊伍裡的全瞧了确定沒有染上疫病的人，李萬便也走了，柳書讓人出去找大夫，卻沒想到把水婆婆找來了。

要是别的大夫柳書還要擔心他是何人，要是水婆婆柳書便放心了，水婆婆算曲家的人，柳書也是曲靜意推薦的，怎麼算都是一家人。

“水婆婆她怎麼樣了？”柳書看着床上躺的小女孩，眼窩臉頰兩側嚴重凹陷，全是都是皮包骨沒有肉。

“底下撕裂嚴重腸子都被攪爛了。”水婆婆的手搭在拿纖細的手腕上，柳書都覺得下面都沒有血管隻是骨頭。

水婆婆睨了一眼床上的人問：“這人你認識嗎？”

柳書搖頭，“埋了吧。”水婆婆收回手。

“不能救嗎？”柳書有些急。

“能救。”水婆婆答。

“能救為什麼不救？”柳書皺眉。

“我問你，你說不認識她，那你救她幹嘛。浪費藥草，眼下賓陽縣藥材糧食短缺，少一個人你們就能多活一陣子，她都這樣了救活了又能怎樣。”水婆婆說的是對的，現如今的賓陽縣遍地都是屍體，每天都會死人 ，隻要出去看看地上躺的全是床上這樣的人。

把給她身上用的糧食跟藥材，用在幾個人身上估計都用不完。

柳書笑了，“水婆婆我現在有多餘的餘糧了，不是窮途末路的時候了，我出藥材還糧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