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李阿照。”
“誰?”柳書回頭看向黑衣人,這個黑衣人就是那晚柳書被抓,想去茅房卻被一群惡心的士兵欺負,出手幫她還給了她一個空酒壇解決的人。
酒罐子裡有斷了的鐵簽子,當時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鐵簽子終歸是她與小狼逃跑的關鍵。
柳書記恩情,這恩情不至于大過天,卻至于柳書放他條活路。
“你原名叫李阿照家住清水縣,十三營裡,家中有父親李洵母親白櫻哥哥李钊。”黑衣人默默的說着:“可李阿照已經死了,我親眼看着她死的!”
柳書明白過來,她指着自己衆人間隻有一隻燭火發亮,“我叫李阿照?”
小狼盯着她,柳書說的“我”不是指她自己而是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
黑衣人笑了起來沒有再說話,或許是打鬥太激烈了,大堂的門窗被打壞了,吹進來的風把二丫手裡的燭光吹滅。
“石泉叫工人們出來,把這些屍體找個闆車裝起來,不用裝太多,剩下的屍體就擺在驿站門口。三錢你下去看看,有沒有還沒死透的,他綁起來關着,趙子銘看看他身上的傷别讓他死了。”柳書指着黑衣人繼續說:“鉗子把你這幾日最常穿的衣服找出來,去下面看看找個與你身形相似的換上,肖涵去找煙花鋪子,城裡有多少煙花就買多少,再買點油多買點,二丫去我房裡拿錢給肖涵。”
“你要造勢讓鉗子出城找殿下。”石泉說。
柳書點頭,“他有用先關起來一會審,他們對我們下手了,這說明趙安那邊遇到了什麼狀況,不管趙安在那把他找回來。”
“是。”鉗子轉身回房。
衆人都受了傷好在不是什麼大傷,鬧出的動靜那麼大,都沒有一個人出現,說明他們早就準備好了,那柳書也說到做到。
找了個跟鉗子身材相似的人,換上了鉗子的衣服,城裡的煙花鋪子少,深夜都沒開門,肖涵隻能帶着人潛進去,放了錢把煙花弄出來。
等一切都準備好,柳書手裡拿着火把站在驿站前,隻要她把火把扔進灑了油都屍體堆,鉗子就開始行動。
小衙門那邊柳書讓石泉去了,帶了不少油,她不能燒全城,點火不是目的,目的是送鉗子出城。
火光打在柳書臉上,她的臉還沾着血,小狼站在她右邊左邊是烏桕。
柳書擡手把火把扔向灑了油的屍體,瞬間火竄了上去,接着就是劈了啪啦的聲音,煙花也炸了。
小衙門那邊更是響,不一會就引來了很多人,小衙門那邊人倒是不多,隻是燒出了幾個矮小人。
幾個矮小人嘴裡喊着:“燒了燒了!”
石泉對上了李萬,李萬要拿他,他不從直接飛檐走壁回到驿站。
李萬帶人在小衙門那邊滅火,柳書往天上一看,南北方向的天火紅火紅的特别亮,住在驿站附近的人也探出頭來。
屍體燃燒的氣味聞起來居然有些香,躲在角落裡餓急了的人,爬了出來,眼饞的望着燃燒的火光,想撲進去吃一口。
二丫拿來了闆凳讓柳書坐着,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這城裡人不多了,順着香味來到驿站門口的可以說是城裡的一半人口。
柳書看着他們,小衙門那邊正放着煙花可好看了。
五顔六色的煙花在天上炸開,石泉從驿站的屋頂上飛下來,身後跟着衙役,可惜有許多人圍在驿站前,衙役過去不去。
柳書隐約能聽到衙役在喊:“讓讓!讓我過去!哎!讓我過去……”
可那些人裡,大部分都是被屍體燒出來的香味引來的,怎麼可能那麼輕易被推開。
守城的人大多被李萬帶去了小衙門救火,鉗子身穿夜行衣,快速飛上城樓又飛下去。
城樓前的牌匾上寫着賓陽縣三個大字,鉗子不敢耽誤,也怕自己被發現,出了城以後一刻也不敢停。
兩條腿倒騰着,他也不知道去哪找趙安,在城裡被關久了,忽然間出來外面好聞多了。
可鼻尖還是萦繞着屍臭味,那種味道久久不散,鉗子不知道跑了多久,身體快要力竭了。
突然被什麼絆了一下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倒下不疼用手摸是軟的,一股臭味撲面而來,在去賓陽縣的路上早已習慣,可味道太臭了也會沖鼻子。
鉗子不在去摸也知道,自己倒在了什麼上,鉗子擡起頭天亮了,賓陽縣被他遠遠的甩在身後。
他是被留下侍衛裡年齡最小的,鉗子抹了把臉繼續前行,他身上的包袱重重的,墜的他寸步難行,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趙安,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再見到石泉他們。
趙安剛到賓陽縣就收到了一紙诏書,來送诏書的是林家的彌留,趙安本想安排些人留下,柳書快到了。
明帝這會诏他回去沒有好事,賓陽縣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二十年前他才一歲多,那個時候明帝已經坐穩皇位一年多了。
距離京城百來裡的賓陽縣,就被明帝大張旗鼓的冠上了周姓,當時朝臣極力反對正一品大員當朝撞死,都沒有改變明帝的這一想法,那時趙安還太小,許多事他根本不知道,他的母妃出身不高也不受寵,接連連帶着他也不被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