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中遇到了一點小事,耽擱了一下,這才回來遲了。”鹿昭将耳邊垂落的發絲順到耳後,春華跟在身後給二人撐着傘。
靖安侯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他點了點頭轉口卻道:“宮中許多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有些事能少管還是盡量不要插手管教,昭昭你自幼含着金湯匙長大,過于單純善良了,以後還是自私一點的好。”
鹿昭自然聽得明白靖安侯的話語,靖安侯府這些年出盡風頭,靖安侯頗有些避世的念頭,鹿昭在宮中的行事必然少不了得罪一些不敢惹的貴人,因小失大不是一個太子妃該有的智慧。
“女兒受教了。”鹿昭垂眸,同父親告過安之後,鹿昭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鹿昭回到屋内,靜默地拿起線筐裡還沒繡完的香囊又繡了起來,可惜今日她的心怎麼都靜不下來,腦海中反複出現那掖庭少年深邃的眸光,一時之間出神,竟然将手指不由得戳破。
“嘶——”鹿昭吃痛一聲,看着食指上冒出一滴鮮紅的血液,血滴在了帕子上落下一抹紅印。
“小姐!”春華驚呼一聲,趕緊前來查看,“小姐是因為太子殿下可能出征的事情而分神嗎?實在不行,這香囊就讓奴婢來繡吧。”
鹿昭放下了手中未完成的繡活,她長舒一口氣,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大抵是吧。這香囊還是得自己親力親為的來,到時候再去廟裡求個平安符,親自系在他的佩劍之上。”
“小姐這麼有心,太子殿下必然會平安歸來,然後娶小姐過門。”春華俏皮地說了一句。
鹿昭皺了皺眉頭,今日阿谀奉承聽得太多,再聽這些話時竟然覺得分外不妥,鹿昭開口道:“春華,以後這種事還是盡量少說,于我、于太子殿下都更好一些。”
春華自覺失言,原先小姐聽到這些話語還會略微羞澀,今日不知是怎麼了,竟然讓她以後少說,但是春華顧慮不了太多,隻好住嘴不再談論。
春華不再言語,鹿昭的屋内很快便安靜的出奇,鹿昭在那滴血液上重新繡了個花樣,今日這心靜不下來,鹿昭便放下了繡活早些上床歇息去了,隻是鹿昭今晚睡的并不是很踏實。
夢境裡,鹿昭感覺渾身無力,半倚靠在宮内的床榻之上,鹿昭起身卻見自己的腳腕處竟然被鍊子拴着,耳邊傳來了腳步聲,沉穩有力,一步步向她走來,竟然讓她由心底生出一陣膽寒。
走來的人她擡眸看去,竟然是沈之澤,沈之澤勾起她的下巴,摩挲着她的臉龐,那雙眼睛竟然讓鹿昭生了迷離。
“愛妃,喚朕的名字。”‘沈之澤’開口。
名字......名字?鹿昭不知道為什麼,沈之澤三個字就這樣硬生生哽在嘴邊怎麼都說不出來。
看着鹿昭半晌沒有發應,‘沈之澤’一把拽住了鹿昭的頭發,這股力量讓鹿昭不得不向後仰着頭,她搖了搖頭,眼角的眼淚順着臉頰落下,那人握住鹿昭的臉頰,語氣戲谑地問道:“你是,還忘不了他是嗎?”
任憑鹿昭怎麼搖頭,‘沈之澤’都不聽鹿昭的辯駁,下一秒男人便強力地吻了上來,帶着讓鹿昭無法抗拒的力量,旋即将她壓倒在床榻之上。
“不要......不要......”鹿昭出聲微微抗拒地說道,她不由得攥緊了身下的被褥。
“不要!”鹿昭猛然坐了起來,眼前的場景煙消雲散,她驚魂未定地喘息着,然後看着自己微微顫抖的手一時之間她多希望沈之澤就在她的身邊。
鹿昭蜷縮起來,身子不由得微微顫抖,夢境帶來的後怕感讓鹿昭一時之間竟然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鹿昭睡意全無,她抹了一把眼淚,下床走到窗邊,她看向屋外,雨水不知何時已經停歇了,屋外月朗星疏,涼風吹入屋内帶着雨後的濕潤,讓鹿昭不由得覺得起了冷意,她伸手去關上窗,轉身之時卻突然碰到了另一個人。
鹿昭擡眸就看見那雙眼眸和沈之澤、和掖庭的小内侍、甚至和夢境中的男人都對的上的眼睛,鹿昭不由得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後退了幾步,碰在了桌岸上,眼前的人眼疾手快,一手摟住了鹿昭,一手扶住了險些掉落的花瓶。
“是我。”男子開口,他劃亮一盞燭火,燭光照亮了沈之澤的臉龐,鹿昭微微喘息,剛才被吓得有些心力憔悴,好在這下才安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