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沈文白開口,他坐在木椅上,将桌上的茶水傾倒,然後擡眸看向尹子賢“被我親手掐死的。”
尹子賢心頭不由得一緊,她攥住椅子的扶手,努力安穩下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表露出慌亂,“澤兒,你今日是怎麼了?”
沈文白輕笑一聲:“給母妃講個故事吧?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女人誕下了一對雙生子,兩個孩子長得像極了,隻不過同人不同命,其中的哥哥生來便是天之驕子,有祥瑞庇佑,而弟弟則是天生異象被視為天煞孤星。怎麼樣,這個故事耳熟嗎?”
尹子賢吞咽一口口水,她顫顫巍巍地開口,心中不好的預感愈來愈強烈,尹子賢不敢去想 ,她怕自己心中的想法被證實:“你、你怎麼會知道的?”
“别着急啊貴妃娘娘,這故事還沒有講完呢。”沈文白輕笑一聲,她饒有興趣地看着尹子賢的反應,“這個女人為了自己的地位,為了能夠成為皇後、成為太後不擇手段,竟然身邊的嬷嬷帶走小孩掐死在掖庭。隻是這女人不知道的是,身邊的嬷嬷早就有了二心,這才讓這個弟弟活了下來。”
尹子賢聞言身子不由得生出一股惡寒,她睜大着眸子看向沈文白,眼底裡是滿滿的不可置信和恐懼,全然不像是對于失而複得的孩子的憐惜,她心裡想來也是分外清楚,沈文白對自己恐怕隻有深深地恨意不會有一點母子情分。
“後來,這個哥哥享受着榮華富貴,享受着弟弟不曾擁有的一切,弟弟就在那想,憑什麼啊,明明都是一個父母生的,為什麼他就要遭受這麼不公的待遇,就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盼着自己早點死。”
沈文白惡狠狠地瞪着尹子賢,尹子賢搖着頭,她口中念念有詞:“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尹子賢的眸子不知道何時已經變得猩紅,她想要去抓住沈文白,卻連衣角都搭不上邊。
“後來哥哥失蹤下落不明、生死未蔔,這對于弟弟來說可真是一個好時機,一個可以将他取而代之的好時機,所以,你猜猜看,你一口一個澤兒,而站在你面前的又是誰?”沈文白旋即大笑出聲,模樣瘋癫,他歪頭看着尹子賢期待着她的反應。
尹子賢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站起身看着沈文白,看着這張和沈之澤一般無二的臉龐:“孩子,你聽母妃解釋,孩子。”尹子賢一把拽住沈文白的衣袖,卻被沈文白一把甩開,尹子賢跌坐在地上。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你想說,将我扼殺不是你的主意?你猜我還會信嗎?”沈文白嗤笑一聲,他蹲下身掐住尹子賢的臉,尹子賢不得不擡眸看着他,“我還為你帶來了一份大禮,一個你不得不見的人。”
沈文白拍拍手,肖铎一步一步走上前,他逆着光,直到走近尹子賢,尹子賢依舊沒有認出來眼前的人,肖铎眼眸之間全是老練的狠辣之情。
“太傅,你又是......誰?”尹子賢不确定地開口。
“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子賢妹妹。”肖铎一開口,尹子賢皺着眉頭,從他那沙啞的嗓音裡辨認出了來人,尹子賢滿目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為什麼還活着!”尹子賢幾乎是咆哮着一般呐喊,此刻的尹子賢已經全然沒有了貴妃該有的風度,她瞪着眸子,衣衫散亂,發髻也已經亂了,就好像是見到了惡鬼一般,尹子賢坐在地上不由得向後退着。
“還真是好久不見啊,我們尊貴的貴妃娘娘。”肖铎大笑着,然後從身後揭下來一張人皮面具,赫然出現一張可怖的面容,那似乎是被火舌吞噬過得皮膚千瘡百孔,就這樣一覽無遺地暴露出來。
尹子賢一瞬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痛心疾首的事情,她轉過頭不去看肖铎,卻被肖铎一陣震怒,肖铎快步上前,掐着尹子賢的臉強迫她不得不看着自己。
“你看着我,看着我啊!”肖铎幾乎是暴怒的嘶吼。
“啊——!”尹子賢呐喊一聲,她推開面容恐怖的肖铎,猶如受了驚吓的兔子,不斷逃避着,拿着周遭的所有的東西砸向肖铎,肖铎也不躲避,額角流淌出來的血液讓他的面容幾乎是更加駭人。
“尹子賢,這些都是拜你所賜,你有什麼不敢直視的?”肖铎開口質問道,一旁的沈文白饒有興趣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卻不曾察覺鹿昭不知何時已經到了未央宮的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