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急,我們還有很多個日後呢。”沈文白沒有催促的意思,如今沒有人催促二人快些要子嗣,就連前朝大部分也因為忌諱沈文白的身份對此絕口不提。
鹿昭生辰那日,沈文白命人将宮中裝點的極好。
他不知道怎麼愛人,就将所有珍奇玩意都為鹿昭搜尋而來;他不知道鹿昭喜歡什麼,就召集群臣廣納意見,想要為鹿昭呈現一個最好的生辰。
去年的生辰,沈文白自覺愧對鹿昭,所以今年的沈文白,竭盡全力的想要彌補,卻不知道鹿昭早就準備在今夜逃離。
是夜,鹿昭看着滿天的星辰有些感慨,此去雍州,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看到帝京的天了,她倚坐在院中的涼亭裡,任由風吹過自己的發絲。
她手中還攥着那一包藥粉。
沈文白找到鹿昭的時候,鹿昭正坐在亭子内發呆,沈文白臉上頓時生出喜悅之色,他向鹿昭走去,然後蒙住了鹿昭的雙眼。
鹿昭微微一怔,旋即便知道身後的人是沈文白,不為什麼,就因為對于沈文白周身的氣息她早已經習慣,是日日夜夜的陪伴,是将她禁锢在懷中時的撲面而來,沈文白的氣息帶着淡淡的花香味,就連鹿昭都沒有發覺自己是何時習慣的。
“閉上眼睛跟我走。”沈文白松開手,然後确認鹿昭已經閉上眼眸,他牽起她的手向栖梧宮内走去。
鹿昭再睜開眼時,眼前的一切盡數被鮮花裝點,鹿昭的生辰其實是早春,她不知道沈文白花了多少心思才在這個還算清冷的時令用如此多的鮮花進行點綴。
鹿昭看着這一幕自然是喜悅的,可是她的目光卻在環視一圈之後盯上桌案上的酒盞,鹿昭心中大膽地預想起來,如果将藥粉下到酒水裡面......
“喜歡嗎?”沈文白問道。
鹿昭恍然回過神,她轉身笑道:“喜歡,自然是喜歡的。陛下準備的一切,臣妾都喜歡。”
沈文白拍拍手,宮中的内侍将成箱成箱的金銀珠寶擡到面上來,鹿昭看着滿眼的繁華富貴然後對着沈文白笑了笑:“陛下有心了,準備這麼多,我怕是一輩子都要住在這金屋内了。”
“金屋藏嬌,未免不可。”沈文白歪頭。
鹿昭轉過身,她佯裝啜泣幾聲,一邊說一邊将手中的藥粉盡數到入沈文白的酒杯之中:“如此盛大的生辰宴,陛下未免太過破費了,昭昭,哪裡值得陛下如此待我。”
“值得。”沈文白走到鹿昭身邊,鹿昭慌忙舉起了酒杯遞給沈文白,沈文白自然而然便接過了,“昭昭,便是天底下值得所有最美好的事物。”
沈文白又将酒杯放下,鹿昭一直盯着沈文白的酒杯,見沈文白沒有飲酒的意思,鹿昭不由得心中一緊,她害怕被沈文白看出個所以然來,但又隻能硬着頭皮問道:“陛下怎麼不喝酒水。”
“你的生辰,這酒水第一杯理由由你喝,”沈文白的眸光晦朔不明,他将手中的酒杯重新遞給鹿昭,鹿昭微微顫抖地接過那酒杯,卻被沈文白一把拽住手腕,杯中的酒水不由得漾出幾滴酒水,“你抖什麼?”
“我沒抖啊。”鹿昭強顔歡笑,沈文白看着她,這酒水看來是非要她喝不可。
鹿昭将酒杯遞到自己的嘴邊,她将酒水一飲而盡,然後吻上了沈文白的嘴唇,沈文白一怔,旋即閉上眼眸享受着鹿昭嘴中的甘甜的氣息。
忽然,沈文白猛地睜開眸子,他顫顫巍巍放開鹿昭,眸光中帶着不可思議和驚詫地看着鹿昭,鹿昭的臉上滑落一滴淚,她張了張唇瓣輕聲道:“對不起。”然後看着沈文白從自己的身旁滑落。
鹿昭邁步就要離開,她的衣擺卻突然被沈文白抓住,沈文白憎恨地看着鹿昭,似乎已經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他用着最後的勁頭厲聲道:“鹿昭!你口口聲聲說愛他,卻連每晚在靖安侯府陪你的人是誰都辨認不出。”
鹿昭聞言一怔,她不可思議地回頭看向沈文白,她想問清楚沈文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可是江柳兒卻突然打開栖梧宮的大門,一手攔着鹿昭離開栖梧宮。
“快走!”江柳兒喊道。
鹿昭被江柳兒推搡着離開,她還是情不自禁向後看了一眼,卻見沈文白吐出一口鮮血,自己的衣擺從他的手中抽離......
所以......原先每晚到靖安侯府中陪她夜話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