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琛怡然自得地在家中小憩,聽着曲明蘭就要念叨,鹿琛随意地掏出了腰間的荷包扔給了曲明蘭,曲明蘭打開一看一片白花花入眼,自然也就不說什麼了。
鹿琛陪着沈之澤功勳加身,加之他那老謀深算的心計,在朝堂上的話語權很大,但鹿琛很少去跟那群達官貴人争什麼,鹿琛經營着朝堂,經營着靖安侯府。
侍女給曲明蘭和鹿琛遞過來新鮮的水果,曲明蘭擡手剝着手中的橘子:“你平日裡對你妹妹多加照拂一些,我的昭兒過慣了千金大小姐的日子,如今和那沈文白在郊外住着,多少讓人不太放心。”
“行啦,我知道了母親。”鹿琛坐起身子。
“你當初,做什麼要把那北狄的公主介紹給陛下,陛下如今封她為後,我這心裡總想到好久之前,陛下還是毛頭小子的時候。當初我最看好的就是陛下了,你說如今這事弄得.......唉。”曲明蘭歎了口氣,她的發絲已經有些變得銀白。
“如果小妹當初還喜歡沈之澤我自然不會插手,但小妹沒有,那如今的皇後就是最好的選擇,她能替陛下出兵,也能在和親之後保障北狄和燕國互不來犯,至于陛下喜不喜歡,我才不在乎。”鹿琛嗤笑一聲。
“你啊,為國謀劃,為家謀劃,唯獨不為自己、不為旁人謀劃。”曲明蘭搖搖頭,“真不知道,你當初從家中出去到底都經曆了些什麼。”
一時之間,鹿琛的腦海中想過許許多多的事情,最後卻隻是化作了一道笑容。
帝京城郊外。
沈之澤站在一處茅草院子外遙遙地看着院落内的女子,女子一身粗布衣衫幹淨利落,她将草藥晾曬在木架子上,臉上帶着粲然的笑意,沈之澤的目光從她的臉上不自覺地到了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蕭策的馬車路過之時,停在了沈之澤身邊:“陛下不進去看看嗎?”
如今的沈之澤一身玄青色帝王衣袍,看起來相比之前少了許多的少年氣息,更多的是成熟和穩重,沈之澤搖了搖頭,他自認為無顔去見鹿昭,如今也不想要去打擾鹿昭的生活。
沈之澤臉上不由得爬上一絲苦澀的笑容,他想到許多年之前,他也曾見過鹿昭帶着如此的笑顔看着自己,那時候他們是那般情深意笃,沈之澤甚至反應不過來,什麼時候,他和鹿昭就這般形同陌路了呢?
沈文白從屋内出來,他手中握着筆墨,看向院内忙活的鹿昭:“夫人。”
鹿昭聞言看向沈文白,沈文白身着一身松松款款的黛綠色衣袍,看起來薄如蟬翼,沈文白笑着向鹿昭伸出手,鹿昭很高興地便放下手中的籮筐迎了上去。
“我新寫了一首詩,還要勞煩夫人,來評鑒一二。”沈文白挽着鹿昭的腰身,他小心翼翼的護着鹿昭,鹿昭垂眸一笑就和沈文白進了屋内帶上了門。
蕭策和江柳兒陪沈之澤站在不遠處,礙于沈之澤的身份,蕭策和江柳兒不便先行離開,沈之澤看了許久:“你們如今一切可還好?”
“勞煩陛下挂念,一切都好。”蕭策答道。
沈之澤轉過身,他的身上不知何時,失去了所有的少年的意氣風發:“那就好,你們都好那就一切都好。”
沈之澤轉身離開了鹿昭附近的院子,蕭策和江柳兒對視一眼,這才邁步進入了鹿昭的小院之内,鹿昭聽到門外有響動剛要起身就被沈文白按下,沈文白打開窗就看到了江柳兒和蕭策手中提着物什前來看望。
“是江柳兒他們,你和他們聊着,我去備茶。”沈文白道,他開門迎接蕭策和江柳兒。
江柳兒坐在鹿昭身邊,緊緊握着鹿昭的手,兩名女子盤着發髻,猶如當年梳着少女發型的兩人。
“你今日怎麼得空來了?”鹿昭看向江柳兒,“安平伯府的伯父伯母這些日子身子可還安好?”
“一切都好你就不用挂念了。”江柳兒寬慰道。
“當初都怪文白,沒個輕重,還好他本性不壞,沒有傷了伯父伯母。”鹿昭不由得看向沈文白,沈文白一邊忙着倒茶一邊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