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公主沒有反應,那男子猶豫片刻,便讪讪離去,給李澈一讓出了位置。
李澈一大馬橫刀往那兒一坐,繼續沖另一側的三人喊道:“還有你們仨也是心大,老爹都坐牢子了,這一個二個還跟個沒事兒人似的,該吃吃該喝喝,真不知道他為什麼進去呀?等着咱們公主給你上新爹吧!”
被點名的三人,尴尬地沖自家哥哥幹笑兩聲,但又迫于公主的淫威,立馬低下了腦袋。
“你一天到晚不能正常說話嗎?非要夾槍帶棒是什麼意思?”
“你一天到晚不能少管閑事嗎?非要統管号令是什麼意思?”
“我叫你來,是有要緊事,不要跟我打嘴炮。”
李澈一嗤笑,“你所謂的要緊事就是聚衆賣身,把所有人都放到台面上,做待價而沽的商品。”
公主愠怒,厲聲道:“原想着,在我庇護下長大的你,會成長為一個理智有腦子的人,沒成想跟那個死人一樣,是個沒用的廢物,沒有一點政/治嗅覺,還唯恐天下不亂。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啊?刀架脖子上了,你還跟我吊兒郎當。生了你們四個蠢貨,真是我一生的敗筆!”
“我不準你這樣羞辱我父親!”
“你父親一個逆臣,千刀萬剮,死不足惜!”
不等李澈一辯駁,公主話鋒一轉道:“管你用什麼手段,拉攏崔家,這是個機會。否則,咱們五個,說不定哪天就得提着腦袋上刑場了。”
李澈一懶得聽,視線朝下,尋找着昨夜那女子的身影。
可半晌未有所獲,他也膩煩了耳邊喋喋不休的說教,于是掀桌,破罐子破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會把那姓崔的搞上床的。”
“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
李澈一一腳踹開凳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母親,消消氣,大哥他……”
“滾!你們三個也麻利地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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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那位便是荊國公,您常年在外遊曆,故而不曉得,這厮可是個荒唐貨色,像剛剛那種動辄沖公主掀桌的行為,可是老生常談,就更别說其他了。還有那詞曲,直白大膽的……當真是靡靡之音,白瞎了好文采。”
“哎,此言差矣,世間多的是口頭抵觸,但行為放縱的僞君子,我倒覺得這荊國公當真有意思,不拘小節,大俗大雅,名士風流,乃真君子也!”
“瞧瞧,瞧瞧,他直奔周家去了。早聽說他今日特請周娘子,想必是玉京姑娘看膩了,迫不及待給自己上新了。”
崔時滢合了折扇,笑道:“那咱們就去會會這荊國公。”
元和跟在後頭,扯着崔時滢的衣角,道:“小姐,你不換衣服了?”
崔時滢今晨才回京,直奔此處,又着一身胡服男裝,風塵仆仆。
“我就是跟荊國公較量一番球技,何必搶了人家姑娘風頭,反倒掃了人家相看的雅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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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莫急……莫急!”
一到了無人處,周正勳便啃了上來,徐星轸不着痕迹地幹嘔兩聲,又奮力地把人推開。
“此處人多眼雜……”徐星轸故作停頓,然後又掏出周世存給她的鑰匙,“今日馬球會後,公主在栖雲樓設宴,徹夜暢談,子時,我在廂房等你。”
語罷,她極其别扭地沖他抛了個媚眼,“不要失約哦!”
周正勳不幹不淨地說了一堆,本想在臨走前再竊玉偷香一番,卻被徐星轸故作欲拒還迎地推開。
……
終于送走了這瘟神,徐星轸長舒一口氣,立刻換掉那副谄媚的惡心腔調,一臉正色地準備着下一步的計劃。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冰冷的、譏諷的、調笑的聲音,給她當場吓出一身冷汗來。
“你倒是會做生意,連自己的繼兄也不放過,我昨日給你的金铤不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