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轸還以為自己聽錯,畢竟擡眼時看見的,依舊是他的那張臭臉。
他皺着眉頭,走近了些,又将手爐丢進她懷裡,見她眉間沾了些風霜,下意識地伸手,卻在快要觸碰到時,又握拳收了回來,“你那個……”
“頭發……”他摸了摸嘴巴,又低聲清了下嗓子,“頭發亂了。”
說完這個,李澈一便轉身坐秋千上去了。他披着厚厚的大氅,留給她一個堅實可靠的背影。緊跟着,他又悶悶地說道:“進去洗澡吧,我剛燒了熱水,身上那個香味太嗆鼻子了。”
徐星轸被他一系列的動作搞得一愣一愣的,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剛擡手伸過來的一瞬間,她的心跳也跟着偷偷漏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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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燒起了火爐,暖洋洋的一片,空氣中還殘存着他剛剛沐浴過的清香,潮濕的水汽又恰到好處地中和了幹燥。
徐星轸的心也跟着柔軟了許多,宛如桶中水一般掀起幾層細細的波紋。
下水時,她莫名地紅了臉,想來兩人也算是陰差陽錯地“鴛鴦浴”過,但那畢竟是大水池子,可像現在這樣狹小又私密的空間,免不得叫人浮想聯翩。
她那該死的腦袋,總是控制不住地描繪着某些不可言說的畫面,或許他剛剛就是豪邁地躺在裡面,雙手搭到兩側。以至于下水許久,徐星轸也不敢靠在桶壁上,那感覺怪怪的,就像是他在摟着她一樣。
想到這一層,徐星轸立馬回過神來,一巴掌拍在水上,并使勁搖了搖腦袋。
真是沒救了沒救了,她一個女孩子,怎麼能這樣?
但是一切臉紅心跳都在看到衣架上挂着的那款女裝戛然而止。
衣服樣式還不俗呢!這眼光,完全不像是男人能挑出來的東西。
他這兒怎麼會有女孩子的衣服呢?是哪個佳人留下的嗎?
想到外面種的那些個鴛鴦藤,她就憤憤不平,喜歡擺弄花草的男人那是真少見,十有八九是讨女孩子歡心的。
一想到這兒,徐星轸瞬間不高興了,嘟囔道:“金銀花就金銀花嘛,什麼見鬼的鴛鴦藤。”
這小窩,說不定就是專門用來和女孩兒私會的愛巢。
假正經!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你洗好了嗎?”恰在此刻,李澈一敲了敲門。
“好了!”徐星轸擦着頭發,沒好氣地回複道。
不是,洗個澡怎麼洗出火來了?李澈一納悶兒極了。
不等他再問,徐星轸便怒氣沖沖地一把拉開門來,面對面也不理他,隻是繞過他往秋千那邊去。
倆人今夜都有些不正常,偏是跟秋千杠上了。
“你去哪兒?”
“不是你讓我睡外面嗎?”
“我開玩笑的,你聽不出來?這天兒,住外面能行嗎?”
“小人自然是遵從荊國公安排,哪裡敢多言半句?你就是讓我睡冰窖裡,我也會照做不誤。”
她一邊陰陽怪氣,一邊又罵自己有病,他想幹什麼需要跟她報備嗎?
“衣服還蠻合身的。”李澈一轉移話題道,“你穿着很漂亮。”
盡管不知道她為什麼竄火,但适時轉移話題,并加以誇贊,緩和氣氛,相信任哪個女孩都不會再繼續黑臉的。
可不想,他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精準戳中徐星轸的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