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轸被他搞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對峙半晌後,又是李澈一率先發動攻勢。他太懂徐星轸了,吃軟不吃硬的主,放狠話,她可是無所顧忌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她也覺得值。
他拽着徐星轸的衣袖,搖晃着,像是撒嬌的小狗,說道:“求求你了,别甩開我好嗎?我真的無家可歸了。”
“你胡說什麼呢?像你們這樣的王公貴胄,節日慶典一定是大辦特辦,香車美人,萬年陳釀,怎麼會覺得無聊呢?”
徐星轸讓他坐下,繼而給他倒了一杯熱牛乳,或許是想到了初見他時的情景,也是這樣落寞的神色,于是相信他不是在說謊。
李澈一接過,自嘲地笑了,“你不要再跟我說反話了,你和我的感受難道不是一樣的嗎?滿屋熱鬧,有哪些是屬于自己的嗎?”
徐星轸沉默了,垂着頭不說話,李澈一放下杯子,試探性地躺到她腿上,見她沒拒絕,又繼續說道:“這些話我從來沒有跟别人講過,但我覺得你可以知道。這些年,我過的一點都不好,我很想父親但又不能說,因為他是罪人,我不能被人抓住把柄。我想和母親促膝長談,想做一個世俗意義上的好孩子,可她總是幹涉我的行為,不尊重我。後來,她和别人成親生子,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自處。十年了,我隻是身體長大了,可内心卻永遠留在了八歲,一切分崩離析的那天。”
他的臉上熱熱的,以為是自己落淚了,沒想到是徐星轸,她的淚水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一般。
“你不要趕我走,求你了。”
徐星轸擦了眼淚,緊握住他的手,說了句:“傻瓜。”
他親吻了她臉上的淚痕,決定這一輩子都不要放開她的手。
就在這氣氛剛好的時候,周正窈找上門了,打破了這份破碎的甯靜。
“是不是你偷了我的狗?”她隔着門窗大罵。
徐星轸眼神示意李澈一躲到床下面去。
李澈一不情不願小聲地嘟囔了兩句,好歹一個國公,怎麼每次遇見徐星轸的事情就變得如此畏畏縮縮、束手束腳。
徐星轸推着他往裡屋去,見他怨念極大,哄他似的,在此人唇角吻了一下,豈料這人得寸進尺,回給她一個熱吻。
外面門敲得咣當響,他居然大膽至此。
徐星轸使勁兒推開他,本來想抽他一耳光,畢竟順手的事兒,她也沒少幹,但想到他剛才的可憐勁兒,她隻好撓癢似的,在他臉上抓了一下,侮辱意味不強,調/情的感覺很重,見李澈一眉眼舒展,徐星轸知道他又想做壞事,于是皺眉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床下面。
李澈一這才撅着嘴,不情不願地鑽了進去。
“妹妹深夜造訪,何事?”
“不就是在桌上奚落你兩句罷了,你把我的狗弄哪兒去了,還回來。”
“你少血口噴人了,我好端端,偷你的狗幹嘛!”
“你還不承認?”
“有病!”
“你這□□,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你自己都放桌面上講了,覺得很光榮嗎?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娘,張嘴閉嘴和荊國公郎情妾意,還扯什麼珠胎暗結,神氣什麼呀!等他玩膩了,把你甩了,我看你這個破鞋還能在玉京城嚣張幾時?”
乖乖,我什麼時候喜當爹了?
李澈一聽得一頭霧水。
徐星轸心虛地朝屋裡看去,心說這該死的周正窈嘴上真沒個把門的。
她明顯就是來找茬的,徐星轸也不想同她多說什麼,隻是她聲音很大,拉扯着要進屋裡搜,恐尋到她窩藏的“奸夫”,徐星轸隻好說道:“做妹妹的要來搜姐姐的屋,我看你是失心瘋了,傳出去,也不怕别人說你是悍婦。你是做了官的?說抄檢就抄檢啊!”
“你也好意思說是我姐姐,我呸!”
徐星轸越是不讓她進去,她還硬是要往裡頭沖。
徐星轸終于惱火了,一把将人推到地上,“你當我是個好惹的人,所以天天來尋釁滋事。”
“你打我!”
“我打你怎麼了?我還要打死你呢!”
徐星轸吼了她兩句,看她捂臉逃走的樣子,自知今夜之事要鬧大了。
李澈一從床下爬了出來,徐星轸故作輕松地攤手道,“你看到了,我們家是這樣雞飛狗跳的,我呢,沒什麼主張和話語權的,我對你最大的助力,可能就是嘴巴上說的心疼了,時間久了,你會厭煩我的。”
李澈一要将人攬在懷中,卻被徐星轸拒絕了。
“我們是彼此喜歡,但終究是不合适的。如果你想要短暫的情愛,我可以在心中留下餘地,陪你玩一場。可長久的承諾,我們都沒有能力給彼此。你先走吧,我這事兒還沒完呢。”
“我可以幫你出頭。”
“乖。”徐星轸苦笑着摸他的臉,“你可别給我添亂了,先回去吧,明天見。”
“星星。”
“明天我去靜園找你好嗎?”
“我要的不是這……”個!
他的話留在寒風裡,徐星轸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