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人卻沒有領會笑話的真谛,其中一個徑直走到一株貴妃山茶旁邊,擡手就扭掉茶樹的頂部枝幹,聲音清脆,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讓人看着聽着都不寒而栗。
小綠縮了縮脖子,不可避免的将自己帶入到那株山茶花,腦袋瞬間被機器人扭掉……
為了腦袋着想,小綠趕緊舉手,怯生生道,“那個……典故我知道一個。”
機器人的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笑,讓人看着更瘆得慌。
小綠咽了咽口水,“去雲南旅遊的時候,聽當地白族阿婆說過,他們民族的一名俏麗少女,反抗壓迫不成,投身湖水中,身上穿的綠色裙子化作茶花枝葉,而血液就變成一朵一朵豔紅如血的茶花。”
李懷石在背後暗暗戳她脊梁,似乎在埋怨她瞎掰也沒有個限度,聽着就完全沒有說服力。
小綠說完急急後退一步,恰好撞進李懷石的懷裡,其他人此刻看來倒是有點苦命鴛鴦,相依為命的味道。兩個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眼前四個表情木讷的機器人,彼此抓着對方的手心都緊張得出汗,互相揪着的衣服被手汗浸濕。
然而并沒有他們預想中的可怕後果發生,沒有機器人龇牙咧嘴的沖上來攻擊他們,反倒是機器人們左右挪動步子,兩兩各站一邊,做出恭敬邀請的姿勢,将他們身後一道階梯露了出來。
之前看山茶花被擰斷枝丫,導緻精神緊張,小綠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四個機器人身後竟然還有一道長長的階梯,在階梯下面往上看,陡峭又綿長幾乎望不到頭,她不禁咽了咽口水,扭頭苦笑,“有沒有代步車或者纜車之類?”開玩笑,望不到頭的台階,少說數百階,平時鍛煉少的人,爬上去都要丢半條命。
機器人們依舊維持着恭敬邀請的姿勢,像是沒有聽到小綠的要求,不做任何回應。
小綠的小臉登時垮了下來,李懷石上前抓住她的手腕,還沒等她有所質疑,已經步伐堅定的登上階梯,“不過是爬樓梯而已,小問題,累了我背你。”
心下不感動絕對是假的,他不過是被無辜牽連進來的人,明明可以置身事外明哲保身,卻能許諾幫忙,饒是放到其他人身上,遇到可能存在的危險,隻怕早就打道回府,哪裡還會頭鐵往前沖。
小綠看着他的背影,又想起他之前在學校展館為她做的一切,心髒蓦地漏跳幾拍,也不知道是心動還是爬樓梯體力透支嚴重所緻。
好在,小綠是高估了階梯層數,低谷了自己的體能,還沒上演李懷石背她的大戲,兩人已經走到階梯盡頭。小綠已經迫不及待,一屁股坐在平坦的地上,拼命喘氣,體能透支讓心跳加速,隻有努力深呼吸,才能勉強緩解。
頂上聲色犬馬,各色人等觥籌交錯,還有一整個大小提琴樂隊演奏,倒是雅興十足。小綠回頭再看了一眼來時的階梯,暗忖這些人難道都是這麼爬上來,并且徒步上來之後還能面不紅心不跳的交談享樂?
是她太脆皮還是别人體力都太好?
一雙白皙修長的雙腿穿着白色細高跟鞋,鞋面上滿是珠光鑽飾,站定在小綠面前,小綠擡頭,聚會裡偶爾閃過的炫光讓她一時間看不清對方的臉。
甯白亦不懷好意的嘲笑倒是大喇喇的傳來,“遲到那麼久,還搞得那麼狼狽,真可憐啊!”
小綠鄒眉,爬樓梯累個半死也算了,怎麼才歇會就遇上死對頭。“怎麼,羨慕我壓軸登場?”
甯白亦捂嘴笑得愈發開心,“狼狽得跟狗一樣,還壓軸,笑死人。”
小綠撐地起身,雙手拍拍沾上的灰,“懶得和你說。”
“恐怕是說不過吧!哈哈哈!”甯白亦揶揄。“搶不過《摯愛》的手下敗将!”
小綠怒了,“你還敢拿《摯愛》來說事,上次輸得還不夠徹底是嗎?”
眼看兩人又要起沖突,李懷石想要拉開,又礙于兩位都是女士,他上前怕是有影響,正在原地躊躇的時候,一個服務員模樣的人急匆匆跑了過來。
“範倫丁先生邀請您二位過去。”
甯白亦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小綠,“我和她?”
服務員,“不是,是她和那位先生。”
“荒謬,我來那麼久都還沒得範倫丁先生邀請,怎麼……”甯白亦顧不上扯頭花,在原地納悶。
輪到小綠輕笑,“不用想不通,因為你不夠格。”
挑釁的話放完,就随服務員走了,留甯白亦一個人在原地跺腳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