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駕駛被送去上班的路上宋嶼還在為早上的事尴尬。

雖然當時他問裴言之：“你洗的時候就不覺得很髒嗎？”

要是裴言之發燒了，他應該是不會幹這種事的，堆着等他病好了自己洗還差不多。

嗯，上回他就是這麼幹的。

裴言之僅是搖搖頭，又轉回去沖洗幹淨。

到後面他都沒怎麼說話，倒是忙前忙後的幹了不少事，雖然不欠揍了，但是宋嶼覺得好别扭。

像是被冷暴力了，又說不上來，怪怪的......

言之靜悄悄，必定想作妖。

宋嶼被帶到珠寶店的時候，就對這句話非常認可。

“阿姨不會在裡面等我吧？”

昨天裴母那架勢，有種把家底都打包送人的既視感，太吓人了！

“不會，”裴言之停好車，“是我想買。”

“你想買什麼？”

“對戒，夫妻必備。”

夫妻......

比看到裴言之洗他内褲還要尴尬。

宋嶼閉上眼，試圖忽略這個詞。

不過他沒有抗拒買這個，對戒而已，買個素圈平常戴戴也不會顯得突兀。

兩人并排走進店裡，導購員上前詢問：“兩位是想看對戒嗎，我們店裡新出的一些款式，特别是男士對戒，低調樸素而又不失奢華的，很适合你們這種同性伴侶。”

真不愧是高級銷售，他和裴言之目的這麼不明顯都能看出來。

裴言之走到展櫃旁，低頭看了一會，露出嫌棄的神色，導購非常有眼力見地說：“您要是都不滿意的話，我們這邊還能定制，款式自選，頂級設計師親自設計，直到您滿意為止。”

“定制就不用了。”

那樣也太麻煩了，宋嶼點了點邊上最簡單的那對，“就這個吧。”

導購詫異，她可從來就遇到過決定得這麼幹脆利索的情侶，但還是動作很快，用鑰匙打開櫃門正準備拿，就聽到另一位說：“不行。”

“一點花色都沒有，好看？”裴言之吐槽如洪水般傾瀉，“要設計沒設計，要花紋沒花紋，要碎鑽沒碎鑽，宋小嶼，堂堂設計師，你就這麼挑是吧。”

熟悉的裴言之又回來了。

“非要這麼花裡胡哨嗎？應個景而已，難道你還想花那麼多錢去定制，還得等設計，等制作，花費不小不說到時候對戒做出來不知道要多久。”

裴言之黑着臉：“我有錢。”

“說到底你就是不重視，渣男，不負責。”

裴言之一個詞一個詞地往外蹦。

宋嶼：哦......

他看向導購員。

“真的不好看嗎？”

饒是經驗豐富如她，這一下子也有些驚慌失措，“好看啊，不過您愛人可能喜歡複雜一點的，你們要不再挑挑，說不定能選到雙方都滿意的。”

一本厚厚的曆史定制冊擺在他們面前。

宋嶼随手翻了翻，其中各種風格的都有，不過他還是更屬意一開始挑的那個，簡單低調。

裴言之把冊子拉過去翻，從第一頁翻到最後一頁，又倒翻回去，指尖敲擊紙頁的頻率逐漸加快。

眉頭擰緊的同時，随意地又看到一頁，點着最奢華的設計說：這個看着就不錯，其中的元素換成我想要的水流，帶小魚的，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要比這個還要多的鑽。”

還以為他想這麼多時間能想個什麼屁出來呢，這想法光是聽着都能感覺做出來有多難看了......

宋嶼腦海中突然冒出他之前送的純金梅花胸針。

果然他的審美真是一如既往的差。

宋嶼剛想拒絕，裴言之說：“我付錢，聽我的。”

跟誰買不起似的。

宋嶼呵了聲，點了點剛開始選的那款：“這對我付錢。”

宋嶼拎着打包好的戒指，取出自己的戴在無名指上。

裴言之接過另一個抛過來盒子，看到這個舉動，什麼脾氣都沒有了，就連快到公司門口，宋嶼叫他停得離公司遠點都沒有任何怨言。

車子緩慢前進，宋嶼還在滑動搜索結果。

百度搜索框内顯示：戒指戴各個手指的意義。

他快速浏覽，在車子停穩後收起了手機。

“晚上見。”

宋嶼笑着跟他再見。

“晚上我來接你回家。”

家？

“嗯。”

宋嶼内心僅有一瞬的撥動，被忽視在強烈的時間觀念裡。

裴言之挑戒指的時候花了太多時間，就算提前半小時出門，這會離上班時間點也就差了五分鐘。

早上有甲方過來開會，他還得去早做準備。

宋嶼走過一段路等紅綠燈，他舉起手，陽光穿過指縫，鉑金戒指閃過刺眼的亮光，忽然感受到身旁有一道目光正跟他一樣盯着那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