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藍染一把奪過手裡的錐子之前,吟正拿着它想試試銳利的尖端劃在身上是什麼感覺。
“有什麼關系?就算不小心傷到自己也隻是無關緊要的小傷。不真的用尖刺接觸我的皮膚怎麼知道脫敏到底有沒有完成?你把它扔過來試試我會不會躲。”
“胡鬧。”簡短評價的工夫,那把錐子已經被藍染放進容器裡關好蓋子。
吟興緻盎然地注視着他的動作,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要不然你把它給我,我往你身上砸?”
藍染沒有回複,隻是擡眼看向吟,銳利的目光讓她沒再繼續說下去。
可吟的頭腦已經開始控制不住地想象藍染受傷、流血、因為疼痛皺眉喘息的樣子。如果他真的受傷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呢?戰損狀态下是否會衣裝破損、被鮮血染紅?如果傷勢嚴重到難以支撐倒地不起會是怎樣的光景?
……光是想想就色氣得不得了。可惜他在戰鬥中總能占盡上風,全身而退。
“治療結束,想好願望了嗎?”
吟停止了愈發過分的想象,也收回黏在藍染身上毫不客氣的目光,低頭思考起來,片刻後才開口:“本來打算請日理萬機的王抽出時間教我回道的,但突然又很想看你鮮血淋漓氣喘籲籲的戰損狀态。”
被他用頗為古怪的目光看了一眼。
那份訝異在他臉上稍縱即逝,藍染在吟對面坐下時已經恢複雲淡風輕的樣子,雙手自然交疊在身前,“想看我狼狽的姿态,要靠你自己的本事。”
她在這方面可沒有任何信心,更沒有直接和他作對的勇氣。也是因此,現在的她隻打算逃離他身邊而非阻止他,甚至連逃離的意圖都盡量用仿佛愈加深厚的親昵掩藏。
“好吧,那就回道。”她歎了口氣,似乎很遺憾。
她沒有敦促藍染快點幫她拿回死神力量達成學習回道的先決條件,他也沒問具有完全超速再生的她為什麼要學習回道——即使他問,她也會拿“克服心理障礙”、“向母親證明自己”之類夾雜着賣慘的說辭應對。
一種詭異的心照不宣開始在他們二人之間蔓延,吟沒有等待多久,藍染就說出了她期待的内容:“在你認為自己的精神力水平足以拿回死神力量後,随時可以來找我。”
……
脫敏治療完成後的幾天裡,吟的虛圈生活似乎和之前沒有任何不同:去溫室賞景、待在藍染身邊、到赫利貝爾的宮殿玩耍,偶爾跑去市丸銀或者其他十刃那裡找些新樂子。
當躺在花叢裡上不知何時睡着的吟醒來時,她感知到了藍染的靈壓。吟揉揉眼睛坐起來,隻見之前一直待在實驗室的藍染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坐在她旁邊看書。鑒于自己完全沒有饑餓感,移動的靈壓源可能已經來了有段時間。
吟伸出手,自然地捉住藍染的手腕。看見他裸露在外的皮膚就碰觸上去,已經成了她的條件反射。
然後,吟驚喜地發現自己不僅無需抵抗反噬,甚至看到了一些零散的畫面。
藍染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他合上書,看着吟一臉興奮的樣子,不動聲色地握住她另一隻手。
這種程度的接觸面積增加并沒有造成明顯影響,吟不加思考,直接跨坐到藍染身上,扶着他的後頸吻了下去,同時另一手順着他的衣領向下。這樣折騰完,她終于确定——相較于之前都是因為精神無法支撐而率先切斷接觸,現在她的精神力已經完全能夠抵抗與藍染這種程度的肢體接觸帶來的沖擊而不受反噬,現在對方最多隻能阻止她讀取記憶。
确認完自己的精神力水平,吟本想像之前一樣停止自己的吃豆腐行為,可按着他的胸膛起身時,她看到的是對方發紅的耳朵,聽到的是他低沉的喘息。而且……她手下支撐着的肌肉都是發力狀态。
她見狀想趕緊起身拉開與他的距離,指甲卻不小心劃過他的胸前,他因此戰栗了一下,本就加重的呼吸也讓難忍的悶哼聲更加明顯。吟雖然知道這完全隻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可他這副樣子還是顯得太過純良了。
吟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飛快,這下子完全沒有立即起身的打算了。她狀似一臉關切地俯下身,“是弄疼你了?”她的問話因為随後緊接着落在對方側頸的吻和咬而顯得毫無懇切之意。
發覺對方開始克制自己包括喘息的一系列生理反應,吟停下毫無章法的動作,轉而咬上他的耳垂,在他耳邊故意呼氣,“别忍着嘛,我愛聽。”
他近在咫尺的心跳聲越來越快,吟想起身欣賞一下對方此時很可能難得一見的表情,卻在他的歎息聲裡被他捏住後頸按下去,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什麼也看不到。可她并未因此老實下來,反而直接伸手去探他的手腕。
一切最終滑向不可阻攔的失控。
……
迷迷糊糊醒過來時,吟擡眼看見的是并不熟悉的房間。她沒睡醒,但尋着藍染的靈壓突然響轉到他背後時,他在對着鏡子處理身上的痕迹。
吟毫不猶豫一口咬住他的側頸,留下新的痕迹,松開嘴滿意地看了牙印兩眼,說出口的卻是:“早點教我回道,讓我幫你處理呀?”
藍染沒有回答,他們無聲地對視着,直到某個瞬間吟突然暴起卻被藍染拽着壓制在淩亂的梳妝台上。
她穿着不合身的寬大浴袍,陷在她入睡前造成的一片狼藉裡,困倦卻無懼,身處下位依然戲谑地望着對方。
幾個小時前,直到徹底陷入無法掙脫的境地她才後知後覺,某些人不過是在用反應引誘她、用示弱迷惑她,等她踏入陷阱裡再一轉攻勢。整個過程她雖然還算受用,可一想到自己是着了他的道就心頭火起。